柳茵洛看着玉子藤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最终在距她三步之遥时站定。 玉子藤扫了眼地上狼藉,再抬眼看向柳茵洛时,柳茵洛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嘴角抽了抽,顿时大受打击。 掌柜正好从里头出来,忙弯腰作揖,口中歉意不断,表示可以赔偿。柳茵洛因着未曾受伤,没有计较。 “多谢娘子,多谢娘子!”掌柜自是感激非常,迅速命人抬走地上的牌匾,又对围观之人作了个揖,让大家散了。 “柳娘子的运气实在不敢恭维。”玉子藤轻笑一声。 柳茵洛噎了一噎,无从反驳。 柳茵曼自确认柳茵洛没事后便静静站在一旁,听着柳茵洛和玉子藤的对话,闻言状似无意般轻咳一声。 柳茵洛忙介绍了玉子藤的身份。 玉子藤这才将视线移到柳茵曼面上,起初还有些疑惑,待听到柳茵洛对她的称呼顿时明了,拱手客气道:“柳大娘子。” “玉司直。”柳茵曼点头。 “你没在大理寺吗?我刚刚听到……”柳茵洛本想问问案子是否已经了结,转念才发现此刻还在大街上,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玉子藤收了笑意,“你有空吗?茶楼说吧。” 柳茵洛看了一眼柳茵曼,目露犹豫。 “柳大娘子也一起吧。”玉子藤留下一句便往茶楼走去。 柳茵洛忙拉着柳茵曼跟了上去。 要了间包厢后,玉子藤问起柳茵洛听到些什么,得到回答后面露了然,先把昨夜护卫找他的事说了,又递给柳茵洛一封信,“有关赵之谦的消息,你可以看看。” 柳茵洛接过看了起来,仿佛透过一封薄薄的信纸看到了一个人的生平。 年幼的赵之谦生于书香世家,赵父为私塾先生,赵母为远近闻名的绣娘。后来家中突逢变故,赵父意外身亡,赵母不得已承担起独自养育一双儿女的责任。 赵之谦稍大一些后,赵母将他送入私塾,希望他未来能够考取功名以改善生活。当时的赵之谦谨记赵母教导,在读书一道上十分用功,却始终不见成效,因而产生厌学的情绪。赵母不忍多加苛责,只一径地暗中垂泪。赵之谦偶尔撞见,心中郁闷难消,常常外出喝酒以抒发心志,慢慢地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从此无心读书,学业再无长进。 赵母虽心痛却也无可奈何,直到秋闱的一年前,她因为数年来没日没夜地刺绣而伤了眼睛,双目渐趋失明时,依旧盼着赵之谦能够醒悟。 突然有一天,赵之谦果然醒悟了,他在人前和那些狐朋狗友断了来往,从此再未去过花街柳巷之地,每日所做之事唯有读书,功课也在不断长进,甚至隐隐有超过晋州第一才子的趋势,赵母大喜过望,人们亦感慨他是后起之秀。以至于最后秋闱中他一举夺魁,人们也没有太多怀疑,反而将他大彻大悟的事迹传为美谈。 后来,赵之谦以晋州解元的身份来到长安,由此产生了在长安的一系列事。 再到后来,他在慈恩寺气绝身亡。 柳茵洛放下信,盯着信上的“大彻大悟”,回想起在赵之谦的厢房看到的一切,实在难以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看完了?”玉子藤喝了口茶,问。 柳茵洛点头。 玉子藤收回信,沉声道:“还有一事,昨夜有人劫狱。” 柳茵洛吃了一惊,立即问起情况。 玉子藤叙述着:“昨夜我正和刘少卿讨论案情,突然外面来人禀报,说有一个黑衣人闯入大牢……” 他和刘少卿赶到时,黑衣人正把沉香护在身后和寺里的人对峙。他们顷刻间便明白黑衣人是奔着劫走沉香来的,因此认定他二人是同伙,当即下令全力擒拿黑衣人。 刘少卿看了眼沉香所在方向,使了个眼色给带来的护卫,护卫点头,悄悄绕到一侧制住沉香。 “卑鄙!”黑衣人见此怒骂一句,使了数套暗招攻向寺里的人。 玉子藤眼眸一凝,“若论卑鄙,阁下不如看看自己!”说着抽出佩剑迎了上去,“你们都退下吧,我来!” 转眼间两人战斗在一起。 沉香使劲挣扎了几下,大喊:“快跑!别想着救我了!你打不过他的!” “现在跑?晚了!”玉子藤招式越发凌厉,招招透着杀气。 黑衣人渐渐地力有不逮,看了一眼沉香,毅然飞身登上屋檐。 玉子藤紧追不放,又与他缠斗起来,“我说了,现在跑,晚了!”说着转了话头,状似玩笑道:“不过你内力还挺深厚,该不会是你杀了赵之谦吧?” “是又如何?”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