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项冲就交给柏溪一份,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柏溪拿给姰暖,还特意叮嘱: “项总军说,这是军事机密,叫咱们小心不能弄丢,也不能随意给人观看。” 姰暖顿时觉得这件‘正事’非常严肃,江四爷不是随意给她安排来打发时间的。 她来了兴致。 当即就叫柏溪关上门,搬出自己的双语词典来,跪坐在外室间的地毯上,开始认认真真忙活。 大份的一张洋文图解,拆分开的图形轮廓旁,写着密密麻麻的标注。 姰暖的词汇量还不错,几乎大部分洋文都认得。 但翻译出来拼凑在一起,就稍稍显得有点别扭。 这份东西用的全是她不太理解的术语,大致能看出来是某种机械的配件图。 江四爷晚间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姰暖跪趴在地毯上,周围散布了几本洋文书册,手里拿着只钢笔在大张图解上写写画画。 他看到她这么用心,倒是深感意外。 抬脚走近了,低身一看,图解上四分之一的洋文旁,都已经标注了黑色钢笔的字迹。 这速度也够快的。 江四爷挑眉,清声问姰暖,“你捣鼓一整天?” 姰暖抬起眼,见他回来,立即眉开眼笑爬起身,走到他身边显摆。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江四爷眼底也溢出两分笑,“什么?” “船舶上的机械件,货物起升机!”她月眸亮晶晶,“是不是四爷?” 江四爷凤眸里掠过丝意外,他失笑,抬手搭上姰暖发顶揉了一下。 “夫人好生厉害,为夫甚慰。” 姰暖窘得拨开他手,微赧指了下地上图解的大字头案。 “这不是写着嘛…”她小声咕哝,“虽然能译出来,但我还是看不懂。” 江四爷伸手揽住她肩,带着她往里屋走,嘴里笑语清懒。 “不要紧,爷也看不懂。” 姰暖下巴微抬,歪头看他,“四爷也看不懂?那这图解你哪儿得来的?我以为军政府要琢磨造船。” “是军舰。” “军舰?” “嗯,国外的东西,从军火商那儿顺手捞来的,爷搜集过一些资料,这船造价不菲,还要聘些技师,有了它,江系军东边一整条海岸都有了保障,也不会畏惧江左那边的贵系军。” 这对军政府来说,是很机密的事。 江四爷没再多聊,“总之这事对爷很重要,图纸你藏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姰暖面色谨慎,点了点头。 “所以金矿那些收益,如今都要花销在这艘‘军舰’上?” “一大半。” 江四爷抬手解衣扣,牵唇噙笑看着她,“不聊这个,今日是不是琢磨了一整天那图纸?陪爷沐个浴,松泛松泛。” 姰暖这才感觉脖颈酸疼。 她抬手揉着脖子,听言嗔瞪男人一眼。 “好不要脸,我才不要陪你,我躺一躺。” 说完也不理会他,径自转身走到床边,手臂摊开趴到了床上,像个卸了线的木偶,懒得再动。 江四爷看她如此,好笑摇头,也没再叫她一起。 他自顾脱下衬衣和军裤,进了盥洗室沐浴。 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江四爷走到床边,瞧她睡得香甜,也没忍心叫人,便扯了薄被搭在她身上。 姰暖这一觉,只睡了一会儿就醒过来。 她揉着眼坐起身,肚子里饥肠辘辘,干脆掀被下床,开门出来。 柏溪正立在外室间的窗边,朝外看着什么,听见动静回过头来。 “夫人醒了?” “嗯,在看什么?”姰暖问她,也跟着走到窗边往外看。 庭院里停了好几辆车。 柏溪低声说,“书房正在议事,先前项总军来禀话,四爷便去了大帅书房,这会儿书房里已经接连来了几位军政府的将官,苏参领和江戟,还有江丰,傅军长,也都到了。” 姰暖下意识看了眼落地钟。 晚上快十点,这么晚还在议事… 柏溪又问她,“夫人用膳吗?属下给您端宵夜来?” 姰暖收敛思绪,点头嗯了声。 宵夜很快端上来,姰暖在外室间沙发上坐了,一边吃一边与柏溪闲聊。 “应该会是与澜北军营有关。” 柏溪,“属下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