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审黑着脸看她。 姰恪张了张嘴,又合上。 屋里传来杜韵仪的笑声,“暖暖,你快来!我不知道跟谁分享!” 姰暖听她这语气,觉得应该是好消息。 可杜审为什么黑着脸? 她若有所思走进屋,看到季凉立在床边守着,表情复杂而无奈。 杜韵仪靠坐在床头,还穿着睡裙,披散着头发。 她朝姰暖伸手,大笑说: “我老蚌怀珠了!多神奇的事?” 姰暖彻底愣住,“……” 杜韵仪拉住她手,笑过后,眼睛清亮问她。 “怎么了?你也不替我高兴吗?” 也? 姰暖眨眨眼回神,下意识看了眼季凉,唇瓣嚅喏,强作镇定开口。 “怎,怎么一回事?表姐,有身孕了?” 杜韵仪不是伤了根子,再也不能怀孕了? 她都三十大几的人,就挺突然的。 杜韵仪见她看季凉,有点不满地抿嘴。 “你问他干什么?你问我,这种事我与你开玩笑?你哥亲自把的脉。” 门外传来姰恪弱弱的回应,“我说的是,还得等几日再看,脉象太浅,不能肯定!” 杜韵仪又笑起来,“等几日也一样,你都说了是喜脉!” 她迫不及待拉住姰暖坐到床边。 姰暖觉得她看起来非常高兴,但手却又凉又抖。 “我太惊喜了,我这辈子都不敢再想这件事,暖暖,我要做母亲了,我自己的孩子!” 姰暖看着她笑了笑,轻握她手背。 “那表姐要好好养身子,新年上,这真是个好消息。” 杜韵仪笑着抱住她,“他们都不明白,我知道,只有你懂。” 姰暖弯着唇点点头。 安抚了杜韵仪一会儿,杜审在外室阴郁着声儿说饿了,招呼他们下楼吃饭。 季凉说亲自去给杜韵仪端膳来,得好好吃东西。 几人陆续出了房间,一边下楼的时候,杜审就翻了脸。 他一把揪住姰恪衣领,“你怎么给她治病的!你怎么治的!” 姰暖吓的怔住。 季凉伸手将两人挡开,抵着杜审肩,苦笑着说。 “怪我,你别冲姰大夫发难。” 杜审狠狠推了他一下,“你也有责任!不是你,我姐能怀孕?!你简直高兴死了吧!你就盼着这天呢!” 季凉垂眼眉接话。 姰暖拽住姰恪,打量三人脸色,低声追问。 “这不是好事吗?你们干什么?” 杜审怒的咬牙,“什么好事!这算什么好事!” 姰恪低低解释,“她宫内淤伤已久,堵滞结节,原本就不可能有孕,我给她调的药是疏滞滋养宫穴的,谁知道竟会出这样的事?” “怀是怀上了,养不住的几率更大,那脉象太浅,我打不了包票。” 杜审眼底发红,咬着牙说。 “她要再失了这孩子,她非疯了不可!” 他样子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狠狠瞪了眼季凉和姰恪,扭头大步下了楼。 季凉沉默着不开口,垂着眼不知道想什么。 姰暖在无尽沉寂中,平静说道: “儿女都是讲究缘分的,既然来了,便是有缘,尽人事,听天命吧。” 除了费心帮杜韵仪保这个孩子,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选。 姰恪愁眉苦脸,他看看季凉,迟疑说: “我这人实事求是,‘恭喜’的话我说不出口,你,你别怪我,我真没想到…” 季凉笑意苦涩,拍了拍他肩。 “我也没想到。” 这真是个让人揪心的好消息。 姰暖一直在房里陪杜韵仪说话。 江四爷下午快四点才过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不像杜审那样暴躁,也不像季凉那样沉默。 他显得比任何人都平静。 “有了就好好养,又不是养不起。” 又说杜审,“生意上的事儿你要料理不了,就让季凉去,这个时候你们俩别再生事,也叫她省省心。” 姰暖跟着他离开杜公馆,一直沉默着回到江公馆。 进前厅时,她挽住江四爷臂弯,“我中午离开时,母亲说表姐有什么事,要告诉她。” 江四爷下颚点了下,“得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