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手迅捷打曲之臣那一巴掌,以及狠踢断对方腿的动作,顾逸心中一凛,眼前这位公主绝对不是了解来的养在农家绣花那样简单。 要么是锦衣卫的情报出了问题被人蒙骗了,要么就是这位公主经历变故后,性情大变,到底是哪一种呢? 可是,怎么解释对方如此厉害的身手呢?恐怕连韩重元都远远不及吧。 有太多令人不解的地方,萧沫身上似乎有股让人看不透的神秘。 顾逸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面上不露丝毫,而是开口道歉:“曲之臣是下官表弟,他此番受太子殿下派遣而来,却对公主和韩统领出言不逊,该有此罚。下官代他道歉,还望公主和韩统领海涵宽恕。” 萧沫不在意地挥挥手:“没关系,得罪了我,我一般当场就报复回去了,就像这次。” 顾逸嘴角一抽,垂眸道:“想必表弟一定会记住教训,不会再犯。” 说罢,他转向韩重元:“韩统领,好久不见。” 清锐幽冷的眸光对上顾逸,里面似缀着寒冰,韩重元扯了扯嘴角:“顾大人,好久不见。” 双方视线交汇一瞬,又很快错开。 就在这时,苗千户拖着人回来了,曲之臣狼狈地被扔到了地上。 他的脸都揍成了猪头,嘴角流血,束得整整齐齐发冠都歪了,只是半开半闭的眸光中透着憎恨怨毒。 “呀,真惨!”萧沫同情地皱了皱鼻子,“还是先下去治腿吧,别瘸了才好。” 到底只是口舌之争,萧沫也没有下狠手,找人接骨养几天就好了。 顾逸自然同意,当即吩咐自己跟来的人先将曲之臣送回去。 萧沫招呼道:“韩统领,顾大人,坐下说话。” 韩重元偏首朝她瞥了一眼,视线飞快地在少女脸上扫过,见看不出异样,默默地在左侧下首坐下。 他是皇帝亲信,天然就高人一等,就算同是三品,也牢牢压顾逸一头。 顾逸顺势在右侧椅子上坐下。 他面向北拱手道:“下官此次来 ,乃是遵照圣旨调查珉王之死一事,请问公主可有何话要说?” 萧沫漫不经心地道:“珉王乃是受天罚而死,百姓有目共睹,简单明了,我无话可说。” 顾逸追问:“那么为何是公主将珉王绑出王府,将人带至城楼上,公主作何解释?” 你一介公主之尊,纤纤弱女子,到底是怎么进入有八百护卫环伺的珉王府,不惊动任何人带着珉王一个重达百斤的胖子走过大半个城池? 萧沫抬起眼皮,认真地道:“神明梦中指示,天授神力,苍天护佑,一切都是天意。” 她发现扯‘神明’当大旗,真的很好用。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 顾逸皱紧了眉头:“区区一个珉王,竟能惊动神明吗?公主莫要骗下官。而且,为何偏偏是公主呢?” 萧沫似笑非笑:“那就要问珉王了,为何丧尽天良连我这个亲侄女也敢绑架?难道不是因为他暴虐无道,杀人如麻,所以连上天都震怒,死有余辜吗?” “天大地大,人间帝王尚受命于天,谁能大得过苍天神明?神明要珉王受天罚而死,皇帝来了也阻止不了。”萧沫忽然眉眼含霜,重重一拍桌子道,“话说,明知道珉王在封地戕害百姓,害人无数,皇帝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管?天下人都是他的子民,百姓交税纳粮,尽了应尽的义务,君王当尽责庇护子民,他却眼睁睁的纵容珉王作恶,配当一个皇帝吗?” 顾逸勃然变色,拂袖起身道:“公主慎言,岂可妄自非议圣上,此乃大不敬。” 萧沫却无动于衷:“我只是乡野村姑,原来这就是大不敬了。既然不能说皇帝的不是,那么就是你们做臣子的责任了,都说读书做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们缘何眼睁睁地看着齐州府哀鸿遍地而无动于衷,要不是你们无能,上天何至于找上我一个小女子?看来满朝上下尽无用,人们也只能指望神明降罚了,你说对吗,顾大人?” 萧沫觉得自从功力突破第三层,自己真的是飘了,有种横行无忌千山踏破的狂傲,真是武力值壮人的胆,什么话都敢说了。 顾逸一时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