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享替齐楹净手,忍不住问:“陛下不怕太傅别有居心吗?” 原本没人知道尚存还有个私生的女儿,可上个月,他偏偏大张旗鼓地为这女儿办了及笄礼。 齐楹将自己的手指浸入水中,感受着水波在指尖荡开的触觉:“女人而已。” 尚存有心将女儿送进宫,齐楹也需要这样身份的女人。 “朕不在乎他们图谋,而是怕他们没有图谋。” * 齐楹要纳尚太傅之女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太傅做先例,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大臣上书说自己家中有适龄女儿,愿为陛下相看参选。 执柔听到之后倒也不觉得意外。 他说过不会宠幸她,更不会让她生孩子,那这些事总得有别人来做。 只是薛则朴听闻之后颇为不忿,午后便找了个由头进了宫。 他素来随心所欲,出入未央宫如入无人之境,既不递牌子,也不拜见皇帝。 而是打着向执柔问安的旗号,带着兄长薛则简才五岁的次子薛桁去了缀霞宫。 等执柔赶到缀霞宫时,薛桁舞弄着自己那把桃木剑,嬉戏取乐间,把缀霞宫里的素馨花尽数砍落在地。薛则朴则站在一旁,为他拍手叫好。 春花如雪,簇簇洁白,滚落在尘泥中,花圃间只余下残枝败叶。 执柔定定地站在缀霞宫门口,仿佛看到了那一日,草薰风暖,齐楹手执铜壶,躬身将素馨花轻轻放在孟皇后的牌位前。 落日衔金,榴花欲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