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咱们太子殿下的运气着实算不上多好。好容易得了闲暇带着扶筝独处,前有忠心下属不依不饶汇报公务,后有老天不开眼暴雨倾盆,变着法的不给咱们太子牵红线。 两人匆忙下马找地方避雨,扶筝一个不慎竟还将脚给扭了,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真真是喝口水都塞牙。霍霆本想趁着雨势小让扶筝上马自己牵着马走,奈何这马也是个鬼精的,这么个破天气谁想出去沾那一堆雨水,是以这东西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霍霆眼瞧着这马指望不上,自觉在扶筝面前半蹲下来:“我背你。” 扶筝脚踝都肿了,却还强撑着最后的倔强不肯用他,霍霆见状果断的起身将人打横抱起,扶筝还待闹别扭被人开口打断:“不是不让背吗?我抱你。” 没天理了,这自己有得选吗? 雨天路滑,那马又尥蹶子,今天回京显然不太现实,霍霆抱着她走了许久才在山脚处找到一户人家,据说男主人进山打猎了,家中只有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那人略带犹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人,霍霆只得出口解释:“我媳妇儿脚崴了,又遇上这么个天气行程不便,不知大嫂可否容留我们在此借宿一宿?” 捏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双小爪子无声用力,扶筝斜眼瞪他,可看在旁人眼中却是打情骂俏般的闺房情趣,那妇人将带泥的野菜收进竹篮里,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便让着他们进屋,不忘打趣道:“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 “咱们这地方小,还剩一间空闲的草舍,你们若是不嫌简陋的话,就在这将就一晚吧,”这妇人侧身让他们进屋,瞧见两人的衣着打扮不免多问了两句:“我瞧着两位出身不凡,怎么跑我们这山间野坳来了?” “迷路。” “私奔。” 两人异口同声,把那妇人都要整懵了,霍霆和扶筝对视一眼,开口道:“我上门提亲,可惜她家里人看不上我,没办法只能带着她私奔,恰巧又碰上这么个天气迷了路,得亏遇上大嫂好心收留。” “这样的谈吐和相貌还看不上?姑娘啊,不是大嫂说你,遇到这种有担当的男人就嫁了吧,这么大的雨抱着你走了一路愣是没喊一句累,要是遇上那种只会耍嘴皮子的,这不早丢下你跑了,”妇人瞧他们衣衫都湿了,便给找了两身干净的衣裳来:“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先凑合着穿免得着凉,我去给你们烧饭。” 等那妇人出了屋,霍霆方才将扶筝抱放在桌子上,抱着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手臂着实酸的厉害。他在扶筝面前半蹲下来便去脱她的鞋子,她阻拦不得只得羞愤的将头转向一边,冰凉的痒意自脚底袭来,霍霆拿两指在她踝关节上按压几下,应当是脱臼了,他一手托着她的脚踝,另一手揉捏她足底,瞧着她眼眸含水面露红潮,突然温声道:“筝儿,成亲吧?” 扶筝还沉浸在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的情绪中,听他开口却又平添了满心遗憾。成亲?对自己这种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即。 “啊!” 一声脆响,脱臼的关节被装回原位,霍霆笑着仰视她:“既然开了口,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起身牵着扶筝的手下来:“走走看,应该不疼了吧?” 扶筝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霍霆见她已无大碍便示意她去换干净的衣物。扶筝瞧了瞧衣裳又看了看他:“身上沾了泥水黏的紧,我……我想洗个澡,方便吗?” 就这么一个小要求,没什么放不方便的。霍霆向那妇人借了浴桶,又自觉的去劈柴烧水,不多时便灌满了浴桶,他试了试水温,转身帮她带上了门:“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好。” 雨还没停,他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什么草蹲在门前的石板上。屋内悉索的布料摩擦声传来,紧接着是被人撩动的水声,含混着门外的雨声传在人耳中莫名在人心头激起一丝涟漪,明明自己一身冷水可心头那股无名火还是压不下去。他起身吐掉口中含着的草,转而去前院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那妇人正忙着择菜,看他一身湿衣未换随口数落了两句:“你不能仗着底子好便不把身体当回事,这湿衣裳穿着是要着凉的。” “内子在洗澡,等她洗完了我随意搓洗两把便可。” “我那浴桶又不小,两个人洗也不怕挤。” 霍霆往不远处看了一眼:“内子脸皮薄。” “小两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妇人摇了摇头去忙活自己的事了:“你们小两口真奇怪,这都要害臊。” 霍霆帮着那妇人烧火,估摸着她应当洗的差不多了便折返回去寻她,扶筝刚换好了衣裳正在擦头发,粗布衣衫穿在她身上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几许:“脸皮薄就回避一会,我也擦洗一下。” “殿下,”扶筝盯着他像不知如何开口似的,半晌方憋出一句话:“这水,我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