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何其有幸,有如此爱惜她的至亲血脉。 上天垂怜,她再活一世。 前世他们竭力护她周全,这辈子她也该是向天家讨血债,保沈侯府平安。哪怕是百般筹谋,即使是一路荆棘,她也无畏无惧。 …… 不出半个时辰,一出消息在长安城不胫而走。 楚王府世子突然造访沈侯府,欲要与府中嫡长女退婚,原不过,他见异思迁,钟情了几个月前被崔府寻回来的崔府小姐。 沈侯府嫡长女也是有气性的,得知楚王世子移情别恋后,干脆利落地撕毁婚书。 她与他相决绝:“婚书已毁,你我二人的婚约便不作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长安城人人皆惊。楚王世子风光霁月,兰芝玉树,沈侯府嫡长女风流蕴藉,清雅温婉,两人既有青梅竹马之缘,定下婚约,实在称得上郎才女貌,喜结连理。 他们突然退婚,实在叫他们诧异至极。 有人痛骂萧临涉别抱琵琶,斥崔华锦与有婚约的郎君纠缠不清,不知廉耻,有人指责沈漪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与青梅竹马退婚,没有一丝容人之量,亦有人称赞沈漪当断则断,不失名门贵女的气度。 楚王府。 “逆子,跪下!”楚王爷眉峰凌厉,声音发沉地斥道。 萧临涉已换下被雨水打湿的衣衫,身着对襟长袍,高而徐引。 他的俊脸无甚表情地跪下,剑眸漆深湛黑,竟是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楚王妃就萧临涉一个独子,哪里舍得他下跪受苦。 她劝道:“王爷,不过是退婚一桩小事,你又何须动这般大的怒火?临涉是王府世子,身份尊贵,相貌出众,乃人中龙凤,长安城的贵女还不是任临涉挑选。” 说着说着,她不禁迁怒沈漪:“原以为沈漪是个温婉知礼的,没想到却是容不得人的刻薄恶毒性子。她还未过门便敢翻天撕毁婚书,若是过了门,整个王府岂不是要跟着她沈漪姓沈?” 楚王爷目光一凛,逼向楚王妃:“慈母多败儿,这个逆子闯下天大的祸事,也是有你纵容的缘故。” “你可知现下整个长安城的簪缨世家都在指责他忘恩负义,三心两意。你又以为辱了沈自山宠爱有加的嫡长女,沈自山会善罢甘休?母后非本王生母,沈自在可是她亲侄儿,她以孝道压下来,本王毫无招架之力。” 他冷哼一声:“更别提明日早朝,会有多少人弹劾本王。” 楚王妃脸色一变,她实在不知事态会如此严重。 她忙道:“王爷息怒。” 楚王爷冷冷地收回视线,睨视着一言不发的萧临涉,道:“明日你随本王到沈侯府向沈漪磕头认错,求得她的原谅。你与沈漪的婚事照旧。” 萧临涉眼前仍浮着沈漪眼中凝绝的寒凉与清晰可辨的厌恶,他耿耿于怀。 他堵着气,生平第一次忤逆楚王爷:“父王,临涉对沈漪厌恶至极,自不会与她成亲。” “临涉只倾心崔府小姐一人,非崔小姐不娶。” 楚王爷怒极反笑:“好一个非崔小姐不娶!” 他高声道:“来人,把世子押到幽室闭门思过,什么时候他知错了,才把他放出来。” 两个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萧临涉道:“世子,请。” 萧临涉站起,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心中只觉满腔孤勇,他不会有错,亦不会后悔。 追求心中所爱,是他活了二十载唯一反抗父王的事,也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事。 沈漪口口声声说他令她厌恶,她还不是以沈侯府与皇祖母的权势逼迫他就范?难怪她有恃无恐,原是有后招等着他,他偏不遂她的愿。 楚王妃眼看着萧临涉走远,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果然是妻不贤家祸多,沈漪这兴风作浪,连累了临涉受罚。她绝对不能让沈漪此等丧门星踏进楚王府的大门。 她语气不禁带上了一丝怨怼:“王爷,幽室地处偏僻,阴冷落魄,临涉可是我们唯一的嫡子,您怎么忍心关他在幽室?” “沈漪究竟是哪一点好,竟让王爷您越过我们的亲儿去?” 楚王爷面沉如水,临涉与崔华锦走得近,是他默许的,今日临涉上门退婚,他是了然的。 因他也深知沈漪极为钟情临涉,绝不会退婚,如此一来,沈自山为了女儿的婚事,必定会求到皇兄那里去,皇兄再借此机会让沈侯府栽一个大跟头。而后临涉被迫与她成婚,临涉心中不喜她,蹉跎她,沈自山惯是心疼女儿的,想来会是为她煞费苦心,方寸大乱。 就这样,在长安城根深牢固的沈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