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想和本将军动手不成?好啊,本将军今日就站在这里,伸着脖子给你砍,我要是眨下眼睛,我宋戈跟你信!你要是不敢砍……” 宋戈嘴里的话越发难听,已经不是不给陈牧之面子问题,而是直接将陈牧之的脸,搁在地上踩。 因为铅山防线的战事,宋戈本就火大,按照他的战略,早在五天前就该退了。 一直拖到今天,已经是贻误战机,这些都得怪陈宁,要不是陈宁在这里,他不至于事事都得经过陈宁点头认可,搞的自己完全被牵制住。 起初对陈宁的一点好印象,在这几天里也消磨殆尽。 一个陈宁都搞的宋戈够糟心的,这下倒好,又来一个二世祖,上来就指手画脚,扰乱军心。 比陈宁还要不堪,宋戈当场杀了陈牧之的心都有,没动手都算他脾气好。 没想到他这一时忍让,反而助涨了陈牧之的嚣张气焰,目露杀机,一副要阵前斩将的架势。 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营帐中顿时泛起一股肃杀之气,看的其他人全都心惊肉跳。 好在关键时刻,陈宁从书案后绕到场下,连忙拦住陈牧之,在陈牧之耳边道:“别别别,这个不能杀,宋戈也就说话难听点,本质上还是一副赤胆忠心的。” “眼下战事不利,火气大都能理解,这里不是皇都,你悠着点。” 陈牧之撇嘴,转口道:“听你这意思,这营帐里,还有本质不好的?” 陈宁呵呵一笑,用眼神示意陈牧之看向方兴水,说道:“那家伙嘴上喊着死战不退,实际上居心不良。” “经龙鳞卫暗中调查,最近这段时间以来,那家伙和紫月宗搭上了线,双方来往密切。” “眼下的战况,宋戈的主张是对的,宜退不宜战,曲湖要塞之所以是要塞,就是因为曲湖是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 “可是随着天气越发严寒,等到曲湖全部封冻,这个天险不攻自破,紫月宗大军随时都能长驱直入,到时候我们守不住的,势必是一场惨败。” “因此,方兴水主战,居心叵测,要不是为了等你来,我早就同意让宋戈安排撤退了。” 陈牧之随即又冷眼看向方兴水。 陈宁见状,眼角一跳,又赶忙拦住陈牧之道:“别别别,这个暂时也杀不得,眼下大军士气低落。” “临阵斩将,搞不好立时就是一场哗变,兵败如山倒,就算要治罪,也得挑个合适的时机。” “报——!”正此时,营帐外忽然传来斥候的通报声。 “紫月宗大军再度向我军全面发起攻势,其中曲湖东北一角已经全部封冻,绍元城城主司徒瑞亲率八千伏兵,从此地绕道我城防要塞后方,直插中军大营而来。” “一路势如破竹,沿途守军恐无力招架,还请诸位大人及早撤退,此地即将失守!” “什么!?”宋戈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晚了,完了,他就知道要出事,眼下驻守在防线各处的大军被牵制,留守此地中军大营的守卫,人数不足三千,而且大多都是替换下来的伤员。 如果曲湖不封冻,紫月宗的人马,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到中军大营来。 可是没有如果,对方的这次突袭与大军的全面进攻,相互配合,一正一奇,明显是图谋已久,只等曲湖封冻。 就算他现在传令将距离中军大营最近的守军调回来驰援,也赶不及,更何况还不能调。 否则一旦防线上的一点失守,破一点则溃全线,铅山一带十三万大军,全都得葬送于此。 “竖子不足与谋,今日之祸,罪在你兄弟二人之身,这大陈江山是葬送在你们手里的,只是可伶了我大陈的黎民百姓!” 宋戈气的浑身颤抖,手指陈牧之兄弟二人,悲愤高呼。 一旁众官员突闻噩耗,也全都乱做一团。 “从曲湖东北角过来的?那岂不是说只用不到两个时辰,就能杀到这里来?” “三千伤患如何能是紫月宗八千虎贲的对手?不,不行,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小点声,太子还在这里呢!” “那又如何?老子命都要没了,还在乎得罪不得罪的吗?” “绍元城主司徒瑞我听说过,是紫月宗的新晋武师,就是在这场战事之后才突破的,一手猿身透骨枪,令人闻风丧胆,开战以来死在他手上的武修数以百计。” “宋将军,快传令调大军回援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就是,不仅要调大军回援,咱们也得先撤,先避其锋芒。” “太子殿下,快下令吧?这个时候可不能热血上头,做意气之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