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过不下去了,会卖地换粮?任家有余粮,吃相不能太难看。 任婆子如实说道:“实不相瞒,城里的粮铺开张的不多,粮价更是一天一个价,再过些时日,粮价更贵了。” “我们家是想买地的,还能从口粮里省点儿出来,但是也不经折腾,所以十袋粗粮一亩地的价格,要不你们去别人那儿问问,我家给不起这个价。” 两人自然是早就问了一通,不要说水乡村有没有人买地了,周围几村都没有人愿意买地的。 给现钱的没几个,何况愿意用粮来换的。 至于城里的粮铺,她们也去看了,知道了粮价是个什么行情,而且粮食未必买得到,任婆子的确也没有说错,一天一个价的,过几日又不同了。 两人很生气,却也不走。 最后不得不松口,“这样好了,任家能给哪个数?” “七袋粗粮,这是我们的极限。” 按着朱家的地来算,已经给多了,而且说的还是年前的粮价。 两位妇人听了,气得不轻,可是仍旧不走,半晌后妥协,“成吧。” 说完这话,心想着这任家也太抠门了,一亩地只换七袋粗粮,一袋一石,比平素的粮价贵了好几倍。 任婆子心头欢喜,又买了两亩地,接下来指不定有不少人要卖地。 任家的儿媳妇也是一脸的欢喜,嫁到婆家来,看着婆母持家,越来越富足。 只是在任婆子准备同意时,宋九突然开口:“娘,有个事儿跟您说一说,很急的。” 任婆子才发现老三媳妇回来了,这会儿看向老三媳妇,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心头咯噔一声,莫非这地有问题? 任婆子不急着答应两人,这就起身去屋里,这边却叫老二媳妇去兑糖水给两位婶娘喝。 到了正屋里,任婆子立即问道:“老三媳妇是觉得这地有问题么?” 宋九摇头,她想了想说道:“娘,今年才开年,或许是个好年头,毕竟去年那么大的雪,万一过两日就下雨了呢。” 下雨是好事啊。 宋九见婆母似乎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道:“我是担心她们反悔,同一个村里的人,到时候闹事咱们也不安宁。” 这么一说,任婆子明白了,还别说老三媳妇这话很对头,若是明个儿就下雨,即使明个儿地契到手,外头两家恐怕也会不甘心的。 现在是地里没水,都干旱了,又有先前的旱灾,让村里人已经没了希望,才想着卖地的。 “那老三媳妇可有好法子?咱们也不可能不买地吧。” 到手的机会岂能错过。 宋九明亮的眼神看着婆母,把任婆子看出了希望。 “娘,让村长来做个见证明,这样一来,村里人也都看着,咱们除了地契的事,还立个文书,文书上不能说用粗粮换来的田,要写多少银子换来的田,会不会更好些?” 果然跟着丈夫读书就是好事,以前的宋九绝对不会想到这上头来,自打她读书识字了,就知道文书的重要,想想三军主帅打仗还要立下军立状呢,明明是君臣之间不得不听令行事的大事,不也要这么一个过程么。 任婆子惊讶的看着三媳妇,问道:“老三媳妇上过私塾?” 宋家穷成那样,绝无可能送女儿去私塾,不然怎么可能卖了女儿。 那没有上过私塾,她又是怎么知道文书的用意? 宋九一时口急,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她垂下头去,不得不如实说道:“娘,我给夫君揉腿的那段时间,夫君总是念书给我听,然后我就识了字。” 任婆子倒吸了口气,就老三受伤那段时间念书给她听她就学到了,那岂不是个天才? 任婆子这人特别看重读书人,立即拉着老三媳妇的手坐下,一脸认真的问道:“你就跟着老三这么念念就学会了?” 对了,三房也没有什么钱,不可能买笔墨纸砚,要是真的学会了,就是三媳妇聪明。 宋九点头。 “你这孩子……” 任婆子已经激动坏了。 宋九提着心想听听婆母的内心是怎么想的,没想到任婆子一拍大腿,感叹道:“我这是娶了个厉害媳妇,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多亏得当初是你替嫁过来的。” 宋九疑惑的看向任婆子,就见任婆子拉着宋九的手交代她,“好好读书识字,咱们任家就喜欢读书人,我房里有不少书,你拿去看,不会的就问老三。” “做绣娘,不识字不会算数,只有吃亏的份,你可得好好学。” 想不到婆母巴不得她识字,那就太好了,宋九认为奢想的事,没想到婆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