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没事的。我刚刚对镜看过,那痕迹很淡很淡,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让它在脸上也无妨。” 陆白看着他,不言不语,眼眶红润非常,修长的双睫浸着水雾,不再根根分明。泪水没停,崔玉竹刚擦去,又接踵而至。 很久,泪依旧没停。 “你没那么好的。”陆白声音呜咽,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你总是欺负我,我不要相信你,你总是不管不顾地欺负我,我不要相信你。你说的话,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话落,他猛然推开崔玉竹,一个人坐到椅上,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自我告诫,愣愣地自言自语:“假的。” “假的。”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崔玉竹看着他,幡然醒悟,陆白说的痕迹,不是自己脸上的痕迹,是自己留给他的痕迹,那些落在陆白心里,无法抹除的痕迹。 他哭泣着、粗鲁着、试图擦去的,同样不是自己的痕迹,他在试图去擦落在心里的痕迹? 那么…… 那么…… 那么……,陆白说的那句“你没那么好”,其实是在自我灌输,在强迫地告诫他自己,“崔玉竹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好。” 那…… 那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所有迁就、退让、隐忍已经慢慢地在陆白心里扎了根? 可是这些好,还不足以能够抵消陆白心中的恨,所以他一遍、一遍地告诉他自己,那些通通都是假的,不要相信。 陆白在选择逃避。这个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已经为他腾出一块地?可又不愿意承认? 崔玉竹压着这些分析出的所有,蹲在陆白身前,温言细语:“对不起。我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很坏的人,经常伤害你,我知错,我道歉,我改,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陆白愣愣地看着他,眸里有光一闪而过,快得人根本看不清,崔玉竹却刚刚好捕捉到。 他说:“对不起,曾经给过你的那些伤,我暂时无法帮你消除,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减少那些伤害给你带去的痛楚,告诉我,我做。” 陆白红着眼,看他很久、很久。哭腔未止,说:“那……,那……,那你学狗叫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