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玉般的手伸过来,随手一抚,抚琴一般轻柔,三支箭从半空中落到地上。
那只手拉住常宴用力往上扯,揽住常宴的腰。
少女幽香扑鼻,常宴心里欢喜,“娇娇。”
几百只箭跟蝗虫一样飞过来,娇娇淡淡一笑,长袖一抚,那些飞来的箭竟然掉头往士兵那边射过去。
士兵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娇娇已经抱着常宴纵身跳下宫墙。
有士兵架了高梯,一队士兵爬上来,“抓住她,抓住女飞贼。”
娇娇回头一看,挥手一指,衣袖飘飞间,士兵连人带梯子倒下去,里面喊声一片,乱成一团。
娇娇也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长发编成一个辫子垂在胸前。
常宴心猿意马,感觉不到大腿上的疼痛,偷偷握住那根乌溜溜的大辫子偷嗅。
他太高,娇娇只到他的腋窝处,现在她身体还弱,扶着他走有点儿费力气。
常宴失血过多,必须先止血,官兵也会顺着血迹找到常宴。
她让常宴坐在地上,撕开手绢,用力捆好伤处。随后折断长箭,撕掉沾染着血迹的裤腿,
背着常宴就走。
常宴:“娇娇,别管我,你快走。回去带着月牙儿快走。”
娇娇只是不理。
常宴急了,挣着着要下去,娇娇本来就背不动他这么个大个子,结果两个人一块摔地上。
远处传来禁军的喊叫声。
娇娇极了,砍晕常宴,召唤小水流,“小水流,快点儿,送我们回去。”
“是,主人。”
娇娇让常宴卧在水流上面,“回去,快。”
她和小水流都不认识路,转了很久才回到了小院。
沈醉和冉大夫、月牙儿都等得心焦,看见娇娇扶着常宴进来,“受伤了?赶紧。”
沈醉背起来常宴进了房间,“蠢货,猪头,蛮干的莽夫,我让你蛮干,现在受伤了吧,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冉大夫检查了伤口,回头看了看娇娇,“月牙儿,娇娇体弱,赶紧让她回去休息。睡觉前喝口参汤。这边我管着。”
娇娇也累,跟月牙儿回房了。
原来今天晚饭后,娇娇跟冉大夫下棋,沈醉和月牙儿互怼。
“这两个也不知道咋得,见面就开怼。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啧啧。上辈子是仇人吗?”
冉大夫监督娇娇喝了两口参汤,放下一枚黑棋子。
“冉伯伯,别管他们,让他俩练练嘴皮子。”
沈醉一屁股坐下,“我是进士我还需要连嘴皮子?我文章天下第一我还需要练嘴皮子?”
娇娇也下了一颗棋子,“你咋没做官?反而做街头混混呢?”
月牙儿坐在娇娇身边,张嘴就来,“笨啊,猪头一样,还想做官?做美梦呢吧。”
沈醉当即站起来,手指头都快点到月牙儿鼻尖上了,“谁笨?你说谁笨?《全唐诗》你背得下来吗?某人只会背诵《三字经》吧。”
他袖口肥大,站起来的时候掀翻了棋盘,上面的棋子哗啦啦滚了一地。
冉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两个人加起来都快四十岁了,还跟小孩一样斗嘴。斗斗斗,看将来谁受得了你们?气死老夫了?下个棋也不能清闲。”
“娇娇,走,院子里散步去,消消食。看到这两个就头疼。哎哟,气死老夫了。”
娇娇看了看两个人,跟着冉大夫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凉风习习,“娇娇,你身子骨好得差不多了,再养养就能出门了。”
“嗯,谢谢您嘞。回头我给您送来最好的药材和果酒,让您喝个够。”
“哈哈,那感情好。”
两个人在小院子里走了几圈,冉大夫突然说道:“奇怪,常宴怎么不在?”
往常他们几个陪着娇娇的时候,那小子都在旁边躲着偷听,不肯见娇娇。问他为啥,死活不说。
今日竟然不在,还问了那个奇怪的问题。
这里面定然有啥猫腻。
“不知道呢。”
娇娇淡然应对。
“下半晌的时候,那小子问我要了一把小刀,是专门给猪用的那种,还问我怎么阉……”
对着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冉大夫说不下去。
可是他担忧的表情瞒不过娇娇。
她聪明,也没再问。
等睡下后,她才偷偷查探常宴的去向。
关于那天自己不小心吃了加了料的点心那件事,她迷迷糊糊记得一些片段,
那些热情洋溢的拥抱和亲吻,她不敢想。
常宴是订了婚的人。
常宴还是常伯伯的儿子,她希望常宴幸福。
那天实在是情非得已。
她痛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