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 慕云笙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下棋,下到第三步便听到丫鬟禀报:“大人,许姑娘来了。” 男人抬起浓密的睫毛,转头看向许疏月。 “坐。” 慕云笙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白衣少年了,如今的他位高权重杀伐果断就是皇上手中的刀,微笑间抄灭一个家族,翻云覆雨的朝堂里,许疏月知道有很多暗地里称他为慕贼。 她本来不愿至此,可是今日接圣旨的时候,慕云笙的指腹在自己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子字,便是要她子时赴约。 “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我成为你的禁脔?可盛京美人如此之多,凭你今时今日的声望,只怕有无数女子愿入你床榻,逼我这么一个已婚的罪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许疏月见慕云笙眸光沉沉并不回答,语气里带了几分焦灼:“慕云笙,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是相府的千金所以才伺机报复吧?那你可就找错人了!我不过是相府的假嫡女,顶了一个虚名。你便是杀了我,对相府都不会有分毫影响!” 慕云笙忽然笑了一声。 只见他轻轻捻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摩挲把玩,唇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月儿,直到现在你还是这么天真。” 男人忽然站起身,在许疏月的惊呼中将她一把按在了棋桌上,棋子噼里啪啦落了满地,许疏月被禁锢在他小小的一方天地。 呼吸间是彼此温热的气流,“月儿,这与你是不是相府的人无关,你只要知道,如我想要,你便逃不掉。” 他的唇柔软而冰冷地贴在她的耳边,炽热的呼吸激起了她一阵颤栗,周遭静的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许疏月语气颤抖: “为......为什么?” 慕云笙轻轻的把玩着她的发丝,拆去她的玉簪,随着一阵清脆的落地声,她听到了慕云笙的声音:“大概是,我太想把天上的月折下来,让她深陷淤泥挣扎不得,让她跟我一起沉沦.....” 他的唇冷而柔软,在她的耳边厮磨,让她半是沉沦半是清醒。 那轮明月终究落在了水中。 男人的手解开她的小衣,雪肤之上被缀上点点红梅。 他一遍遍地叫着许疏月的名字,她恍惚听到慕云笙呢喃了一句:“你就当......我是贪图你的身体,在我不腻之前,你一步也逃不开......” 闻言,许疏月睁开迷蒙的眸子,顺从的手附上他的脸颊,轻抚过他的唇鼻,停在那双盛满星河的眼睛上。 既然逃不掉,那她就用这男人的手,这男人的权力,去复仇! 她轻轻地抬起手,指尖附上男人精瘦的脊背,语气呢喃地说出了他最想听的话:“夫君......” ...... 回门当日,许疏月坐在轿子上垂眸凝神看着腕上系着的莲花绳结。 这是她六岁那年母亲因她体弱为她冒着大雪从庙里求来的,也是为了这个,所以上一世她始终相信母亲对她尚且有几分怜惜之情,即便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回门时母亲以自己不过是相府的假千金为理由要回嫁妆要交给许如月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以至于后来在刘府步步维艰举步艰难。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婢女墨书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相府到了。” 只是并不同旁的出嫁女,相府只开了侧门,叫了一老妈子在门口站着。 这老妈子见了许疏月也并不行礼,刻薄的老脸上写满了矜傲:“姑娘回来的也太晚了些,夫人已经在花厅等着了,随我去吧。” 这妈妈不过是相府的一个三等粗使婆子,以前哪怕是见了许疏月的婢女墨书都是低声下气满脸讨好,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自从相府的真千金许知月回来,许疏月就变成了满府里人人都能踩一脚的泥巴。 婢子墨书气得咬牙切齿:“这妈妈好生无礼!奴婢要去撕了她的嘴!” 疏月拉住了她,只淡淡道:“忘了我同你说的了?定心定气定神,今日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果然,到了花厅,许夫人正面色不虞地坐在八仙椅上。 她远远地见到许疏月一身端雅仪态高贵地走过来,便越发心痛起自己那刚带回来已经被养得毫无闺阁淑雅的知月,也越发的恨意丛生。 “母亲。” 许疏月朝她行礼,许氏只是冷哼了一声,重重放下茶盏。 “来了?素青给大姑娘倒茶。” “是。” 丫鬟端着一杯香茗走上前去,还没等墨书接过茶盏,便直接满脸轻蔑地将手一扬,茶碗顿时摔在了地上,茶水混杂着泥土溅满了许疏月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