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不断地颤抖。
安格尔·泰没有看他。他仍然凝视着科尔·法伦,甚至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脖颈上,感受着他生命的流逝。
“死亡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是吗?”奥瑞利安的忠嗣忽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真是个可悲的怪物,科尔·法伦。”
“你既不能完全沉沦进黑暗,也不能像我们一样选择奔赴光明。早在你进入军团时,我就认为伱的存在会败坏我们的纪律。现在看来,我的预感似乎没有错。”
科尔·法伦咳出一阵血沫,他的半边脸已经陷入了血肉之泥中,气若游丝,然而,他却死死地看着安格尔·泰。
“杀了我”他艰难地说。“难道我不值得被你们当做叛徒杀死吗?”
安格尔·泰慢慢地站起身来,他仰起头,看了眼卢佩卡尔王庭上方那些正在散去的黑暗。
恶魔们嘈杂的尖叫声也随后传来,无生者的浪潮终于开始退潮了,它们跑回了亚空间,唯恐落后。只余叛徒们还在艰难地负隅顽抗.
一句又一句的战吼传入他的耳中,让他脸上的微笑开始一点点地越变越大。
科尔·法伦却在这个时候抬起手,抓住了他的右腿。
“杀了我。”
他眼带渴望地说,整个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依靠着安格尔·泰勉强地半跪了起来。他像是个破风箱那样发出了剧烈的喘息声,并回头看向了巴图萨·纳瑞克。
“杀了我。”他再次要求。
巴图萨·纳瑞克眼角颤抖地举剑。
安格尔·泰再次摇了摇头。
他抬腿,走向另一个方向。科尔·法伦不愿动手,狼狈地被他带着滚动。安格尔·泰走了十几步便停下了,他弯下腰,从血泊中捡起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
它看上去大概是用石头打磨而成的,刃面黯淡无光,根本看不出任何神奇之处。
科尔·法伦咳嗽着跌落在地。
安格尔·泰转过身,凝视他。
“就这样死去太便宜你了,你明白吗?”他慢慢地说。“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但是,艾瑞巴斯曾经用一把类似的匕首刺入过我的额头。”
他用左手点点眉间。
科尔·法伦慢慢地仰起头,满目绝望地看着他。
“是的,我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安格尔·泰说。
他握紧匕首,然后用学来的诺斯特拉莫语嘶嘶作响地念出了一个单词。
“复仇。”
他扔出匕首。
它薄如蝉翼的尖端瞬间刺入了科尔·法伦的额头,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后仰而去,将他牢牢地钉死在了地面。一个漩涡出现在他脑后,将巨量的鲜血统统吞入。
一个虚幻的影子从这具腐朽的肉体上隐约显现,尖叫不已,满面的绝望,它就这样消失在了漩涡之中。
“你做了什么?”巴图萨·纳瑞克问。
“我让他活在了永恒的噩梦里。”奥瑞利安之子说。
大仇得报,但他没有半点快意,那双眼中满是悲伤,他们就此离开。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另一个东西和这个漩涡一起离开了泰拉。
——
黑暗在消逝。
马卡多握紧权杖,四处凝望,然后得出这个结论。
他的肉体正在意志的影响下重攀巅峰,当他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的运用自己的力量,灵能便给予了慷慨的回报。
不知为何,掌印者甚至觉得它们隐有抱怨——你为何不早点这样做?你为何要一直克制自己?
他懒得回答,也懒得管自己到底年轻了多少。
对于永生者来说,年龄从来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但他的确喜欢老人的相貌,这可以为他的工作带来很多隐藏的便利。而如果,他的面貌要在灵能的影响下回到年轻的时候.
掌印者的太阳穴两端开始突突跳动了,他真的不确定自己年轻时的面貌是否能在之后的一万年中震住那些可能源源不绝的蠢人。
+你在担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马卡多冷冷地回头看了眼那个正在用灵能向他送来话语的人,握着权杖走下了他亲手制造出的一片堆叠尸山。一名禁军走了过来,那是拉,拉·恩底弥翁,马卡多一眼就认了出来。
“主君说”拉拄着一把长矛,慢慢地开口。“他希望您过去和他面谈。”
“他为什么不过来?”马卡多问。
拉仰起头,似乎有在叹气:“我请您三思,大人。”
“不,我现在不过去。”掌印者如此说道。然后,他忽然移开视线,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的双手在此刻青筋暴起,莹莹蓝光从骨骼深处迸发而出,让那权杖的光辉暴涨了一次。
拉皱起眉,提起了警惕——难道还有恶魔胆敢在此刻造次?这不应该,它们早就能逃多远逃多远了
发生了什么?
他扭头,朝着马卡多看的地方投去了视线,然后,他的疑问便瞬间得到了解答。
伴随着万事万物声音的消逝,一阵远超此前黑暗层级的极暗笼罩了拉的视线。它把一切都吞噬了,拉甚至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消解如果不是那极暗停下了脚步,恐怕拉已经在这个瞬间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