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出席的宾客,纯粹是去吃饭的,再大的阴谋诡计也沾不到她的身边,连当日偷偷溜走的事情都无人过问。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富商离奇死亡这件事的热度实在太高,她又悄悄住在了愚人众的公馆,狗仔这几日完全找不苍木的人影,索性也都放弃了,专心盯着这件案情报道,因此报社跟着清净不少。
“不过这些也只是暂时的。”文主编叹气道:“您还记得之前那个爬楼拍照的吗?他被关进监狱里还非闹着要上法庭,这下您是必须要出席的。”
玛琳达这个本地人却显得相当淡定,甚至笑嘻嘻地表示:“法庭而已,哪个枫丹人没上过几次呢?您放心好了,水神大人会旁观每一场审判,因此也没有人敢在神明的眼皮底下动手脚,您既然没错,就绝不会被冤枉。”
她俏皮地朝苍木眨眨眼:“到那时,您也算深度体验过枫丹的项目了。”
文主编没有她的乐观,只是抿了口咖啡:“我这几日都在准备材料,就怕又什么万一。唉,也希望能杀鸡儆猴,给那些家伙们一个惨痛教训,才让他们懂得什么是规矩!”
工作话题聊到这里就算结束了,碍于身处愚人众的地盘,甚至门外可能就有人在偷听,几人都有些拘谨,不肯多聊,用词也相当谨慎。
她们告别时,终于解脱的李小月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再一次被捂住嘴,塞满了糖。
苍木看着她焦急而愤慨的眼神,也只能无奈安抚道:“我真的没事,接下来的签售会我也会出席的,放心好了,即便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有办法脱身。”
小月这才半信半疑地离去。
苍木没起身,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材料,不一会儿门扉出传来响动,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谈完了?”
“嗯。”苍木尝了口饮料,皱着脸回道。
“怎么不回房间?”散兵问。
听到这话的苍木横了他一眼,不愿再去回想自己下楼梯时略显别扭的姿势。
散兵毫不见外地坐在一旁,伸手拿起桌上材料,揽住她的腰随意翻看着。
他草草翻了一遍,便将资料丢回原位:“过几日的出庭,我同你一起。”
“?”苍木对他的占有欲感到无奈:“一个小案件罢了,不需要大名鼎鼎的执行官跟着出面。”
没料想散兵瞄她一眼,语气淡淡:“水之神喜爱法庭之上的闹剧,你最好祈祷她不要过分关注你。”
苍木对这话有些迷惑,但散兵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
执行官的工作也并不轻松,他却整日显得过于悠闲,苍木随口问起,他也直言不讳:“因为当初放走你的事情,也算是被冷处理了吧。”
还没等苍木露出愧疚表情,他便饶有趣味地说道:“真是期待那群人知道真相时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她心口忽而一痛,舔了舔嘴唇,颤抖着开口:“那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你在幻境中的经历。”
散兵“啧”了一声,不耐烦道:“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见了谁都忙着袒露心扉的蠢货吗?”
苍木眼圈一红:“这次你把我带回去,就说明之前的隐瞒也要暴露了?所以你当初才不愿意同我见面。”
“只是嫌你又麻烦又蠢罢了,担心捡回来会横生变故。”他矢口否认:“别太自恋。”
话说到一半,转眼却看见少女红着眼落泪,他声调情不自禁一软,后半句已是带着安慰的尾音。
他伸手把女孩抱着怀中,轻轻拍打后背,声音轻柔得像往日重现:“怎么如此爱哭?眼睛伤了我可不带你去找医生。”
苍木伏在他肩头,泪水都蹭进了他身上价值不菲的面料上,心中懊悔与痛苦犹如潮水,迫使她下意识想要将计划和盘托出。
但仅存的理智却死死守着最后的防线,不允许她前功尽弃。
最后,苍木也只能啜泣着,呢喃一句:“对不起。”
少年并未安慰她,反倒笑了几声,胸膛的震动贴着皮肉,传递到她的心口,舌尖卷走了眼角的泪珠,若有所思道:“哦!我是不是该收点歉礼?”
他盯着苍木的眼睛,妄图从这张脸上看到她恼羞成怒的表情,却没成想小鸟低下头,十指忽然揪紧了衣角,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在、这里?”
散兵怔了一瞬。
苍木却把这误认为默认,她并未束起的长发落在腿上泛起丝丝痒意,手心温度偏高,嘴唇也软。
少年盯着那个小小的发旋,竭力压抑着声音,防止将外面的下属招进来。
这家伙!他羞愤地想,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他一定要杀了那个炼金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