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散兵为什么昨天忽然发疯。
醒来的苍木感受到四肢百骸反馈回来的酸痛, 不死心地尝试了一番,最后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枕头里。
救命啊!感觉整个人都被折腾废了。
旁边的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淡淡瞄了一眼, 好意提醒道:“你不是约了你的报社员工今天见面?”
这下真是想赖床都不行了。万一本就误会事态发展的他们把事情过度脑补……苍木锤了锤脑袋, 想象到后果,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不想起就算了。”散兵见她如此模样,不耐烦的语气下藏着纵容,伸手将微卷乌发勾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打着卷:“再推一天也是一样的, 我让人去传话。”
苍木急忙阻止:“别!我现在就起!”
她深吸一口气, 告诫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捞起床边托盘的新衣服快速套上, 途中的酸爽滋味难以言喻,好像每寸躯体都成了老旧的零件,重新启动时便分为不情不愿。
套好衣服后她仍觉胸前后背凉飕飕, 来到卧室的衣帽间, 对着穿衣镜一瞧——苍木默默将外套扣子扣好,兜帽放下遮挡背包, 但仍不够, 由于雷莹术士制服的特殊设计, 双臂上方的袖子留有镂空, 能清晰地看到其上的模糊牙印。
她气冲冲地走出衣帽间,倚在沙发上看书的散兵仍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只是懒懒地一掀眼皮, 用眼神示意:“干嘛?”
下一秒脸颊上就传来某种湿热触感, 同时略痒。
苍木发出一声悲鸣, 捂住嘴倒在了沙发上。忘了他是人偶, 肢体过于坚硬,这些反而是自己的牙疼。
好奇怪,明明平时触摸到肌肤的感觉与常人无异,都是富有弹性的柔软,怎么咬下去这么硬?
散兵将书合上,盯着自作自受的小鸟,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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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主编!在这里!”左顾右盼的李小月最先看到长着翅膀的身影,激动地朝着来人招手。
几人约定见面的地方并不远,愚人众在枫丹驻扎的公馆是多层结构,他们此时正处于一楼的某个会客厅。
苍木甫一落座,便有身着制服愚人众举着托盘恭谨靠近,给人端上饮料。
从未与愚人众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几人如临大敌,却不成想对方看上去也同样紧张。
苍木轻咳一声,对着那人道:“你下去吧。”
愚人众手足无措:“小姐,执行官大人的命令……”
“我会和他说明的。”苍木的态度温和而不失强硬:“请下去吧,我们自便。”
那位侍从迟疑地朝她鞠了一躬:“我在外面为您守门。”
其实哪需要什么守门呢,不过是既不能离开也不愿得罪苍木罢了。
苍木也并非要刻意为难打工人,见状便默许了这一行为。
对面的报社几人互相递了个眼神,等房间里不见愚人众的身影后,小月才小心开口:“主编,这是?”
“保护我的人罢了。”苍木睁着眼说瞎话:“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我的安危,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在这儿也挺好的。”
小月急了,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被眼疾手快的玛琳达捂住嘴又重新压回了沙发上。
旁边的文编辑适时往她嘴里塞了块太妃糖。
李小月被粘住了嘴,说不出话来,面色凶狠地嚼着糖。
苍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快速切换了个话题。
不怪她冷漠无情,实在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其中内幕太多,把几人牵扯进来无济于事,还会更加麻烦,便只好略过。
相比之下文主编和玛琳达就显得靠谱得多,大家身为理智的成年人,非常明了社交规则,默认不关心上司的情感状态。老老实实按要求送了物品,一个给她带来近日的消息和打字机,另一个准备她所需的衣物与收到的请柬。
双方讨论下近日的工作——苍木的离开对报社并未太大影响,毕竟报社内部已具备了自行运转的规则,如果事事都还要苍木插手处理,那才叫失败。
文编辑递来的是近期新闻汇总,以及各地的读者来信,苍木拆了几封,没什么特别的,便将剩余一并收了起来。
倒是最近新闻围绕那位富商的当众死亡大书特书,狗仔们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阴谋成分,甚至分批站队,开始设盘赌幕后真凶。
老富商情人无数,子女众多,光是感情纠葛就是一笔数不清的烂账,平日里有他坐镇,家中还能勉强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气氛,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去世,竟是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更别提一份有效合法的遗嘱。
现在几个子女争破了头,每天都有对方黑料传出,枫丹人吃瓜都吃得津津有味。
这和苍木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