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生子,夫妻和睦,三代同堂的乐事,她真能得飨吗?
陈孚话赶话的,“娘,姐姐她师从医中圣手,说的自然是真的,您就好好儿听姐姐的,将来我若生了孩儿,还要喊你祖母呢。”
元大娘这才笃实地点了点头,温柔地骂他,“真是个不怕羞的,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了,当着你姐姐的面还提什么生不生的,也不怕姐姐笑话。”
云乐舒见她终于重燃了希望,便松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不会笑话他的,古人道先成家后立业,他若是先成了家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啊,孚儿这小身板,能抱得动媳妇吗?万一再娶个丰腴高大的姑娘.......”
“你这还不是笑话我,娘,你看她,她欺负我,还有,我怎么就小身板了,我能打过你呢。”
“你怎么就能打过我了,我比你高,而且我也是练过的好吗?不如晚上切磋切磋?”
“谁怕谁啊,切磋就切磋!”
元大娘被他们两个的嬉笑玩闹搅和得心情都轻快了些,若是一家四口这般住在一起,该多好。
她拧了拧眉,忍不住问,“丫头,你家中到底给你相中了什么样的夫婿,才让你不顾名节躲到这里来啊?”
这突兀的话题让云乐舒和陈孚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不顾名节?夫婿?云乐舒有点懵。
陈孚给了她一个眼色,她才恍然大悟般信口诌来,“啊,那个,我家里安排的那男子听说是个膀大腰肥、丑陋不堪的富商,爹娘就是看中他家的钱才要把我嫁过去,我听说他家中还没娶正妻就已有好几个妾氏,而且他为人心胸狭窄,性格暴躁,还爱打人,我就算和家里决裂也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陈孚看了一眼听得认真的干娘,见她那深深皱着的眉头缓缓展开,面色由忧转喜,便有些疑惑。
心下却也没想太多,云乐舒讲得跟真的一样,他忍不住作出赞叹的神情,悄悄地在桌下给她比了个“你真厉害”的手势,差点连累云乐舒憋不住笑。
“原来是这样啊。”元大娘心中那个念头又笃定了一点。
论说相貌,他大儿高大壮硕,很有阳刚之气,相貌虽不出众也算端正清秀,身材相貌自是不用遭人嫌的。
脾气这块嘛,更是不用说了,她丝毫不怀疑他将来会是个妻管严。
至于钱,他们家确实清贫些,但是这白萂姑娘既然没有选那富商毅然决然逃了婚,就证明她不看钱多钱少挑夫婿。
如此一想,她那苍白的脸竟似有了血色一样红润起来。
“孩子,你便把这儿当做你的家,好好儿住下来,要住多久都可以。”她瞧着云乐舒,越瞧越欢喜。
云乐舒感动地点点头,觉得元大娘听了她这番话,是心疼她了。
“算日子,明日康儿便要回来了吧?”元大娘掰着手指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陈孚也算了算时间,“对的,明日中午估计就能到了。”
吃完饭,云乐舒便端着碗碟要去刷碗,陈孚非不肯,两人争来争去,便索性一起挤在后院井边刷了起来,一个刷碗,一个过水。
“弟弟,问你个事儿,你可有什么铸金银首饰的工坊渠道,就是我给样图,他们便能赶制出来的那种工坊,而且还得是那种工艺稍微好一些的。”云乐舒轻手把碗碟一一放到竹篮子里。
陈孚道,“要说铸金银首饰的工坊,是有几家,不过我平时不太接触这些,待我明日替你去打听打听。”
“还有,汴州的那些个贵夫人小姐,若我要找她们说话,应该到哪儿去找啊,可有什么她们常去的庙宇、茶楼之类的地方?”
递过一只汤碗,陈孚想了会儿,说,“如今天热,那些夫人小姐一般都不爱出门,哪怕要到寺庙拜佛,也是委派家奴去的。”
云乐舒眉头微微皱起,“这样啊,那我便先去舞坊找那些清倌,或者青楼的姑娘们试试看吧。”
“啊?”陈孚惊诧地看向她,要去清倌青楼做什么?
云乐舒便跟他解释,“我曾经画过一些首饰图样,很受女子喜爱,便托工匠锻造,高价卖了出去,如今我已经山穷水尽了,可不得想想办法赚些银两啊,我在这里住,也总不能靠着你们来养,我心里多过意不去。”
“那也不必去那些地方呀,实在不行咱找个牙人作中间人,转给别人去卖,不更省事儿?”陈孚只当那舞坊青楼是什么刀山火海,生怕她入了内便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你不晓得,她们这行最是不缺钱,又图首饰稀贵,能彰显身份,我直接卖给她们,既能得高价又可以省去中间被牙人剥削的中间钱,若是放到市集上去卖,很难卖起好价的。”云乐舒苦恼地叹了口气,“我想我还要亲自去工坊谈谈合作的事情。”
如果只是贪图省事直接把图样卖给工坊,首饰的利润大部分会被工坊和城中各大铺子吞掉,落在她手里的不过那点稿酬,她哪有那么多时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