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死你!”李丹放下碗抹抹嘴:“你这么晚跑来,肯定不是来找我吹牛吧?” 一说这个,盛把总立时泄气了。“娘的,这起子乱匪就是不想叫咱有个缓。 刚按下这头,那边又起来了! 这不,凤栖关上派了人来找我报信,说关下突然冒出来四千乱匪,守关把总只有三百多弟兄,叫咱赶紧着去和他汇合哩。” “关上只有三百人?”李丹很意外。 “对呵!”盛怀恩也觉得这事让人挠头。 “凤栖关本就是为收税设卡,根本没想过要打大仗。 还是上饶吃紧后,从广信卫所调了两队增援才有了三百号人。 好在它关寨设在北山上地形较陡不方便攻打,但山顶方圆两百步就那么大点地,即便想放更多人也不可能。 林百户到过凤栖关,他说那关寨也就两尺土墙,上面立木栅作围栏。 就算它地势好,时间久了肯定守不住!” “要这么说,咱们怎么去救?派十个人还是二十个?不顶事呵。”李丹为难地摊开手。 盛怀恩叹口气,把自己的酒碗倒扣过来,又拿过李丹面前的饭碗也扣过来。说: “我和小林商议过了,这事儿只能这么办。 你看,这是关寨所在的北山,那个是南山。这里是凤岭镇。我摆几支筷子,就当是马堰河。 河水在凤岭镇西边沿南山拐个湾,看到吧?若不走凤栖关下,起码多过两趟河还要翻过南山才行。” “嗯,所以若只是想收税,在北山道边路窄处立个栅栏确实是够了,但面对强敌进攻却不一定挺得住,对吗?” “对!”盛怀恩见他这么快明白很高兴,将桌沿拍了下指着说: “所以,咱们的关窍在南山! 南山地势高于北山,山顶有个来凤阁,拿下它就控制并俯瞰整个战场。 南山若是丢了,人家派少数人在下边围住关寨,不叫上边下来骚扰,然后大队费点力气多过两趟河,把辎重肩扛背驮翻南山他也能过来。 咱们倒霉的话走在半路,幸运的话缩在这寺里,不管怎么说都得面对强敌,而且地形优势对上人家的人数优势,至少双方是扯平。” “懂了。所以你们的意见是先下手为强,抢占来凤阁,夺下主动权。 而且这样一来南、北呼应,敌人腹背受敌很难继续围攻关寨,只要他们往后一退,危机解除。对吧?” “对呵,他们不想被动挨打就必须往后退,甚至退回凤岭镇里去!” “但是……。”李丹抬头瞧盛怀恩:“这么一来,南山可就是敌人必攻了,否则他们也拿不下北山!” “是这个道理。”盛怀恩大手在桌上一拍:“怎么样,挺险,干不干?” 李丹缓缓抬手抚摸后脑,忽然问:“对了,修路的那千二百个民夫现在藏在哪里?乱匪攻打北山不会影响他们吧?” “放心。他们都集中在西山下的三家垄休整哩,怎么你想用?” “我在想三件事,”李丹抱着双臂说: “一,如何不惊动敌人突袭南山占据来凤阁? 二,在南山用最快速度建个堡垒,让敌军在这里一筹莫展? 三,如何将粮草、辎重转交到上饶守军的手里?” 他说完用手一指:“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夺占来凤阁。 现在敌人刚到关下,加之发现关上守军不多,他们可能暂时不会对南山太注意。 可假设被他们发现有援军过来,意识到南山的重要抢先一步,那就万事休矣! 所以是他们快还是我们快,决定着凤栖关和那三百官军弟兄的存亡!” “三郎说得极是!”盛怀恩两手一拍: “这便是我今晚为啥跑来特特见你的缘故。咱们如果拖拖拉拉明早再动身,我怕大事难济呀!” “可夜里行军……?”李丹看着盛把总:“你手下那些官军能做到么?” “麻烦就在这里。”盛怀恩长叹一声靠在椅子里苦笑:“我们上下踅摸了一遍,拢共看得清、能行夜路的也不过百人而已,这点人手能做啥?” “所以你来找我商议?”李丹点头:“老盛别吞吞吐吐了,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盛怀恩嘿嘿地笑:“我就想来和你借兵,听说你的人能走夜路?” 李丹摇头:“最初跟我的那几十人肯定没问题,后来你把赵丞的人也交给我,那些人吃了多日肉食应该问题也不大。 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既不清楚也没试过。 右营和后营有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