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说了句: “新莫忘旧情,化作春泥护芳华。年年岁岁满枝,鸿雁南归看新。三郎,保重!” 本来李丹是不在乎什么功名的,但想到要去找皇帝求赦陈家,他暗暗决心这趟差回来还是要背书,既然背书就少不了请教韩安,所以对师母的话从谏如流。 “救月影。她和其他奴婢关在县衙大牢,身契都被抄没了,等着发卖呢!” 陈梦忙掏出帕子来为他拭泪,一边说: 月影来历不同,要抢到手里,恐怕还得主簿和各房主事打点些,拢共算七两,这样有十两银子足矣。这价格到人市上都可以买三个女孩子啦!” 他这是打趣的话,实际是不知他在膳坊酒楼里说的“劫囚车”所为何来,又是个什么结果,所以以此要逗出他的话头。 “奴若让你回城呢?” 苏四娘对李丹说:“三郎啊,你将来要出将入相的人,万不可在这些小事上头被人拿住把柄。 苏四娘掩口而笑:“哥儿可真是大户出身,这些下里巴人的事怎会清楚?”李丹这才晓得自己那日酒席上,指点江山般安排的杨大意包裹里,那物价五百两银子有多少分量。 “嗯!”李丹点头,抹了眼睛一把:“我记住妹妹的话了,三年、五年,只要有机会我定找皇帝说去!” 诗书人家的公子哥儿,哪有上赶着亲自去县衙讨买罪臣家里丫鬟的?这事还是让若宾(韩安的字)替你去!” 想到这里心中才爽利了些,脚下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过了南城。 “我让他去睡了。”苏四娘先告诉丈夫说。她其实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云样的乌发松松地在脑后挽个髻半垂着,看到她来韩安脸上便浮起笑意。 “那太好了!”李丹高兴,又问:“二十两够不够?” 李丹看看天色,转身往韩安的仁里客栈来。 “好,我去找!还有么?” 李丹转头朝船舱方向看看,隐约可见尉氏和陈慧躲在门后的目光。 三人都笑,不过没敢大声。韩安问:“小孙呢?” “一个小丫鬟而已,哪用得了二十两?”韩安笑了,虽说是庶子,到底还是前知府老爷的衙内。“若是寻常买个姿色好的,身价银算三两。 “正要和你说,”苏四娘示意他坐下,放下烛台坐在韩安下首,压低声音: “杨长官我安排在后头打通的那小院住着,只有小孙(孙逊,客栈的伙计,韩安心腹和弟子)知道他,送饭也只叫他去。寻常人不打进去是绝找不到他的。 说完,韩安看看李丹摇头说:“这件事,三郎亲去办并不合适。” 李丹怔了下。他明白了这个时代讲的孝道和德行,与后来的自由、平等是不同的。 “好!还有么?” 李丹闻声回头一看,却是苏四娘秉着个烛台走出来,忙起身:“哟,怎么把师母也惊动了?”他和韩安私下里以师徒相待,故而在这里没外人,便称她“师母”了。 “为何?” “奴不怕,”陈梦坚定地说: “只要和爹娘在一起就好!倒是今日奴若跟你走,叫别人如何看我?舍弃了爹娘,奴又如何能让自己心安呢?” 说完,微微弯膝点头,然后快步朝她母亲那边跑去了。 “这个自然!”李丹忙回答。 不过陈家的该是刚被押入大牢,告示还未来得及出。所以直接找县尊或主簿那里说好,然后在户房交结银钞,再拿着具结的凭单去刑房提人即可。 一路上都在想梦儿和他说的两件事。 韩安立即说:“我明日一早便去找林主簿,他幼子在学馆里,定能卖我这个面子!”他虽没了功名,在北门里开学馆启蒙,衙门里的人不少将子弟送去读书、识字的。 月影他很熟悉,也很喜欢那小丫头的机灵伶俐,她么是一定要就出来的,不然落到那个黑心买主手里,那可不妙。 不过今日下午小七来过(李彪),说有人在马市上到处打听前儿那匹枣骝儿去哪里了,弄得他挺紧张。我让他别怕先敷衍着,记住是谁再来报。” “她是自由身,父亲在应天还未来得及将她名字报给吏部,校尉们收了银子就没作声,她同仆佣们一道走了,还怀着身孕……。” 陈梦“哧”地笑出声接过去,在地上找了根断枝,让他转过身去稍稍蹲下,要为李丹挽好发髻后插上当簪子用。 “行,晓得了!”苏四娘点头:“就是放鱼线别扯钩呗。” 陈梦上前扯扯李丹的衣袖,拉他到岸边树下,轻声说:“三郎可信奴?” 不过这样的话,比现场从人牙手里买费多些,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