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出钱理所应当,不然官府每年收那么多的税干什么去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官府该做的。”乔微说道。
樊遵听后一愣,若有所思,很快拱手道:“下官受教了。”他从这个新来的少女知县身上学到还能多东西,比如修筑水利、再比如对付豪绅大姓,甚至还有为官爱民之道。
之前樊遵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官,但见了乔微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极大地进步空间。
最起码他无法做到如乔微一般在厅堂中授课,允许所有的齐县百姓来听,也无法做到亲自操持那些旁道杂学,测绘构图,总之这位少女知县的处事之学有太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乔微所做的这些,从来都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真真正正的阳谋。
人人都说女子为政极为擅长用阴诡之道,可是乔微从进入齐县至今都是皇皇正道,他自愧不如。
临走前,樊遵又想到了什么,担心地道:“我上次忘了提醒您,那个王芃和东州长史大人关系密切,前面有一任知县就是因为得罪了王芃,后来被这位长史大人弹劾调离地齐县。”
“关系密切?”乔微好奇地问道;“能是什么关系?是门客吗?反正总不会是姻亲吗?”实在是商贾在大周地位低贱,别说是官商通婚,就是耕读之家也不会和商人结婚。
“虽不是姻亲,但也和姻亲差不多。”樊遵脸上有些红,“这王芃的嫡妹是长史大人的爱妾。”
和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讨论上长史的爱妾,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乔微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笑了:“我道这王芃怎么敢在酒宴上当出头鸟,原来是有长史大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不过他若是当日在酒宴上叫出长史大人的名号,说不定我会从轻发落。”乔微轻笑道,嘴里说着从轻发落,可是眼里的杀意却流露出来。
就连旁边的樊遵都能感觉到乔微流露出的杀意,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樊遵赶紧道:“长史大人向来低调,平日里也不准王芃用他的名号办事。原本那任县令被罢官的真相下官也不知,还是有一日王芃在外面喝醉了酒,和人闲聊的时候没有把住嘴,才说出了真相,下官也是因此得知。”
听到这话乔微意味不明地道:“长史大人爱惜名声,这王芃也是个聪明人。”
若不是聪明人,早就仗着长史的名声大摇大摆了,而这样也只会死得更快,还会连累到他这位长史妹夫。
樊遵见乔微不将东州长史放在眼里的样子,忍不住劝道:“您还是小心为好,下官知道您师从钟太傅,只是这长史毕竟是东州高官,仅次于知州大人,若是他在州里参奏于您,可不是什么好事。”
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
天高皇帝远,樊遵就怕钟太傅顾不上乔微。
“我如若没记错的话,如今的东州知州姓蔺?”乔微问道。
听到这话,樊遵好奇地问道:“您和蔺知州还有交情?”如若是和知州有交情,自然是不惧长史。
乔微却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樊遵:白高兴一场!
可是乔微接下来的话却让樊遵不懂了。
“但是他应该认识我。”乔微说道。
樊遵抬头看向乔微,他是越来越不懂这位知县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却听乔微又接着道:“我十岁那年曾入国子监为学子授课,当时蔺知州还是国子监的监生,他曾听过我讲的课,随后当年就得中探花郎,再之后授翰林侍读学士,极得陛下赏识,更是带在身边,堪为天子近臣。”
“一年前,他被陛下外放。”乔微说道,这位蔺知州可是元和帝看重的人才,是当下一任宰辅培养的,本来也是打算留给废太子的,只可惜蔺知州还没有从东州回京,废太子就已经倒了。
樊遵:所以姚知县给知州大人当过老师?
这么想着,樊遵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话说现在学生比老师的官职还高,姚知县就不觉得尴尬吗?
看着樊遵的眼神,乔微岂能不明白樊遵的意思,只不过她也没有生气。
“当时我是代老师在国子监授课,主要讲《易》,据说蔺知州对我所讲的易学之说颇为推崇。”乔微回想起来这段往事,这事还是钟涵告诉她的,当时蔺知州和钟涵同在元和帝身边,颇有些私交,而她当时还没有入朝。
见乔微神色自在,樊遵又想起来乔微的年龄,他也曾入东州拜见过一次蔺知州,这位知州大人的年纪应该是姚知县的两倍。
对此樊遵不得不说,这就是成名早的好处啊。
“我会修书一封送到蔺知州手上。”乔微说道,“向知州大人禀明齐县的情况。”她是记得钟涵对蔺知州的评价的,所以才敢放心修书寻求庇护。
这种小事,她没打算麻烦老师和太女,若是她真的修书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