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过去,不时有李家书房传来一阵老者的怒意。 “好你个裴阳,诗才可称是年少无双,然而这书法之迹,竟是这般平庸俗气,难道只知学诗,却忘了作字?气煞老夫也!” … 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场面上的人自然也没有闲着,左右答着话: “我看张兄面色轻松,莫不是对这次献诗信心满满。” “哈哈,李兄说笑了说笑了,一首浊诗,只是在下酝酿三年所得,上不了什么台面。” 许天箫这次倒是很自信,虽是采诗环节出了一些插曲,但好在自己能赢下采诗一节,已经是保底在诗集中能有一诗。 这次第一才子瞿道子没来参加诗会,自己一年来又有诸多灵感作品,连献上了四首有余。 若是四首全被选上,再加采诗一首,那诗会魁首自然不必多说,而整个集序,将有一半自己作的诗。 美哉!美哉! 裴阳问李欢欢:“那个瞿道子在笑什么?”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大病吧。” 李欢欢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看向裴阳的时候,感慨他还是人吗? 李欢欢自己本就是大家千金,这接触的诗学才子也是不少,但从没见过如这年轻太监这般妖孽的。 难道阉了后,还能增加诗才? 结果终是下来了,公布结果的人是李曼语。 走到大厅台前时,她不经意间往裴阳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曼语收回目光,望向手下的文书缓缓开口:“献诗结果已出。” 按照惯例,她要把这十首诗当着大家的面一首首念出来。 “第一首: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她顿了顿看向裴阳: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诗已出,厅堂之人皆是瞠目结舌、脑海中先是风平浪静,再来一阵惊涛骇浪。 细细品味间乃是风也停浪也停,后面明了过来又如石破天惊般,正要开口说话时,才发现喉咙已然嘶哑。 “如等妙绝千古之词,我竟不敢大作品赏之言。” “品赏?如此之作,我等只能仰拜!” “此生听此一诗,死而无憾也!” 李曼语抿着嘴嗓子有些干哑,继续道:“题作《出塞》,作诗者:裴阳。” “裴阳?” “谁是裴阳?”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一道接一道看向裴阳的时候,裴阳明显意识到自己装大了。 早知如此,不如先写些一去二三里怕都是稳的。 许天箫的目光阴沉下来,不想这裴阳竟有这般诗才。 此诗一出,自己其他的诗定然黯然无光。 但诗会魁首按数量而定,就此一首他还拿不下自己。 “第二首: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恢宏大气! 听到此诗之诗厅堂之人第一刻想到的,也便就是恢宏大气。此诗动静、虚实结合,各具特色。 恢弘之然,与上一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虽是写景,但诗人深邃的思维早已超越时空、淡薄潇洒,竟又感悟缠禅宗之顿悟境界。 又是一首可当千古的诗! 李曼语没等众人感慨,接着去念。 “题作:《江南春》,作诗者:裴阳。” “又是他!” “此人究竟是哪家大家之秀,诗才竟然如此妖孽!” 这次众人看裴阳的目光,都赶得上李欢欢了。 许天箫呼吸微微颤抖,不作话。 “第三首:曾经…曾经…” “李姑娘若是读不了,让旁人来读,声音这般嘶哑,莫要玷了这些好诗。” “李姑娘还是喝些茶,润润喉咙先。” 面对绝佳的诗,这些才子对待李曼语,也是不耐起来。 你是美人,但请不要耽误我欣赏美诗。 李曼语抿了口茶,读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诗读完,她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 曾经到临过沧海之后,其他地方的水就不足为顾。 曾经见过巫山之云,其他之地的云便不能称其为云了。 仓促从花丛中走过懒得回头顾盼,会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