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萝在长公主府安心养着胎。
白天陪陪三个娃,就要吃点东西,走动走动上午就要补个觉,醒来后看看书,吃完了中饭,又回去补觉,这日子过的清闲,可沈玉萝这种闲不下来的人,如何喜欢过这种日子,心里烦闷的很,可天气越来越热,转眼已是盛夏,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懒,屋外的事情,沈玉萝便一概不管,一概不理,只等着孩子安心出生。
然而,表象下的安宁,却不是真正的安宁。
沈玉萝是半夜被叫醒的。
长公主眉头紧蹙坐在床边看她,“阿萝,娘要进宫一趟。”她表情很是凝重,像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沈玉萝虽惫懒了,脑子却迅速清醒:“舅舅出事了?”
不是景宣帝,阿娘不会这般神情凝重。
长公主点点头:“皇兄吐血昏迷了,情况很危机,兴许……”就只剩下这几日光景了。
她剩下的话没说,沈玉萝看她凝重又伤心的样子,知道舅舅的情况肯定不好:“娘,我陪你一块进宫。”
“你就在这里待着。”长公主握着沈玉萝的手,神色凝重担忧,“你大着肚子,去宫里头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而是危险。
景宣帝身体一直康健,年纪也才四十来岁,按理来说正当壮年,可突然就好端端的吐血昏迷,御医又诊断时日无多,国不可一日无君,一日无主就会江山不稳,成年皇子虎狼环伺,宗室皇亲也虎视眈眈,处处都是危险。
“这趟进宫,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出来。你好好地照顾自己,别让娘担心。”长公主说着说着,隐隐哽咽:“让阿钰就住在这边,有他在,我放心些。”
沈玉萝知晓,景宣帝身体不好意味着什么,不早日立下皇储,怕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可即便是立了皇储呢?景宣帝突然抱恙,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一趟深宫之行,注定充满了未知。
“娘,能不去吗?”沈玉萝有了身子后,性子越发地温柔,她不舍母亲卷入漩涡。
长公主何尝不想留下来,陪着女儿享受天伦之乐,只是……
“娘的娘也在宫里头啊,还有娘的哥哥,他们需要娘在身边。”长公主捧着沈玉萝的脸。
这是一张像了她八.九分的脸,年轻,富有朝气,温柔,眼波都是雾。
“放心,娘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娘还等着抱我的小孙女呢。”她
摸着沈玉萝微微隆起的肚子,面上一片祥和。
大越繁华昌盛,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人人都过惯了平安顺遂的日子,可四海不平,又何谈永远的平安。祥和安宁的外衣终于被人撕扯破了,且看旧人退场,新人上台。
萧钰在公主府邸门口见着了要去宫里头的长公主,二人神色凝重,说了一会子话,长公主就拉住了萧钰的手,房檐下那罩着红纱的宫灯摇曳,晃晃悠悠,照的人脸阴晴不定,而长公主的面容清晰地落在萧钰的眼中:“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阿萝,我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府中一切,都靠你了。”
萧钰点头:“娘放心,我知道的。”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审时度势,从能护住一家人的安全。阿萝是我的命,你懂吗?”长公主语气哽咽。
萧钰凝神:“娘,我懂。”
“好,好,好孩子,好孩子。”长公主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决然地上了马车,她没有回头,车夫执鞭,在空荡荡的长街上疾驰。
很快哒哒声就消失不见了。
萧钰站在府门外,还有些恍惚。
夜风席卷而来,大越的天,开始变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全部进宫,就连一些在京城的皇室宗亲,也趁机进了宫,妄想着在下一代君王面前表现。
可今上病重,一直没有苏醒,没有昭告文书,谁来当太子,谁来当皇帝,个个都是心怀鬼胎。
他们都是皇子,凭什么不能当皇帝呢?就看谁能活到最后吧。
之前的兄友弟恭转眼就成了屁话。
景宣帝共有五个成年儿子,大皇子莫敛,二皇子莫允,三皇子莫珩,四皇子莫旻,全部都已成年,还有一个七皇子莫尧,才刚十岁。除了三皇子莫珩没有母族的支持外,其余三位皇子的母妃都是世家大族出生,入宫当了嫔妃。
莫珩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在宫里头无权无势,生了莫珩之后就死了,景宣帝也没记起他来,也不知道怎的就长到了七八岁,然后送去了别国当质子,等他成年回来,宫里头更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而就因为他毫无胜算,禹王找到了他,提出要帮他夺得皇位。
“你帮我?”莫珩望着眼前这个笑得不怀好意的禹王,心中毫无半点波澜。
他本就无欲无求,见惯了尔虞我诈,他只向往自由的民间生活。可他是皇子,有时候不是他想不想,容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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