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斟酌片刻,这才继续说道:“这个案子很蹊跷,久泰方面本来是向市局经侦支队报案,高原开始也是被市局经侦支队羁押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省厅就突然介入了,经侦总队副总队长王化贞亲自出马,直接从看守所把高原提走了,连关押地点都处于保密状态。”
这些情况陈心怡已经从许卿的口中听到过了,倒也并不很惊讶,只是淡淡的道:“这些我都知道了,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如此违规操作,为什么省厅领导不出面制止呢?”
白公子呵呵一笑:“因为是王化贞办的呀,就是厅领导见了这位仁兄,也要让三分的。”
“厅领导都要让三分?这么霸道,不知是何方神圣?”陈心怡好奇的追问道。
白公子则不紧不慢的说道:“王化贞可不简单啊,论业务,绝对称得上是经侦方面的专家,前些年轰动一时的泰华合同诈骗案,还有大宁海关走私案,都是督办的,论胆识和能力,就更不用说了,最近几年,省厅赴境外抓捕经济犯罪嫌疑人的任务,基本都是他领衔,一次也没落空过,想不服都不行,这些还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有个牛气冲天的后台老板。”
“后台是谁?”
“孙柏啊,就是云州公安局长孙松的亲哥哥,省政法委书记。别看在常委中排名并不靠前,但年轻啊,好像才四十四岁,上升的空间无限,王化贞抱上了孙柏的大粗腿,省厅自然是没人敢惹咯。”白公子介绍道。
原来如此!陈心怡听罢眉头紧锁,沉吟着道:“难道.....王化贞这么做,是在高级领导的授意下进行的?可是,孙柏和高原.....这风马牛不相及,根本谁也不挨谁啊。”
“风起于青萍之末。”白公子喃喃的说道:“王化贞之所以如此豪横,肯定是有原因的,咱们省内的权力斗争向来都诡异得很,看不准风向,贸然出手,很可能无端被卷进去,要不陈老怎么会如此谨慎呢。”
陈心怡思忖片刻,又问:“雪峰,你跟那个王化贞认识吗?”
白公子苦笑:“岂止是认识,绝对可以称得上熟悉!我没少巴结这位王化贞王局长,你不是外人,不妨告诉你个实情,每年化在他身上的钱,不止这个数。”说着,他比量了个七的手势。
“百万?”陈心怡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白公子连忙说道:“这也就是跟你念叨下,哪说哪了,你可别到处乱讲去。”
“放心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陈心怡淡淡的道:“你为什么要在他身上花这么多钱呢?”
白公子叹了口气:“没办法呀,现在做金融和地产,风险是很大的,对国家政策稍有错误解读,就有可能铸成大错,轻者赔钱,重者.....呵呵,所以啊,与各级领导搞好关系,就非常有必要了,一旦有风吹草动的话,人家给提个醒,也好及时规避嘛,所以,像王化贞这样的人,我必须的加倍恭敬着呀。”
对于白公子近些年利用贾东明为某些大人物洗钱的事,陈心怡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与王化贞这样的人搞关系,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陈心怡并没有多想。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贸然来找白公子,这么多年洁身自好,远离是非纷争,可为了高原却......唉,也罢,为今之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白公子真能和王化贞说得上话,哪怕是先把人弄出来,我这么做也就值了。
这样想着,把心一横,说道:“雪峰,你能不能帮我说句话,让我和高原见上一面,或者......或者办个取保候审,高原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退一万步讲,真要出了问题,我承担全部责任。”
白公子突然不吭声了,只是直直的盯着他,半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心怡,这个高原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上心呢?”
陈心怡想了想:“论成就,他跟你无法相提并论,我看中的是他对人生和事业的执着,说实话,就跟当初喜欢上你一样,那时候,你无钱无势,但身上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兜里揣着三百块钱,骑着台二手的摩托车,却敢俾睨天下、指点江山。”
白公子歪着头想了想:“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悟出点了,高原身上确实有股狂劲。”
“你和他见过?”陈心怡问。
白公子笑道:“是的,几个月前,他陪着许卿来省城,我们在广阳龙域一起吃了顿饭,在饭局上,他旁征博引、慷慨陈词,把张万涛好顿驳斥,弄得这位身价千亿的地产大亨很没面子,脸都有点绿了。”
陈心怡听罢,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性格确实有点张扬,这次摔跟头,归根结底,就是跟他的浮躁轻狂有关,但愿能汲取教训吧。”
白公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我说过的,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尽全力去办的,但提前声明,没有绝对的把握,王化贞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别看拿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