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连连摆手,将雪茄放在一旁,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这才试探着道:“心怡,我问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你和高原打算结婚了吗?”
陈心怡很坦然:“是的,本来是打算明年五一前后的,可现在看来,恐怕是要推迟的,毕竟,这场官司到底能打到什么程度,还是个未知数啊。”
白公子点了点头:“高原的事,我确实听说了,恕我直言,你为啥不让老爷子出面呢?别看他退休了,但办这点事还是很轻松的,退一步讲,就算暂时不能彻底搞定,但至少可以办个取保候审啊,总不能让人关在里面呀。”
陈心怡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我爸......”说到这里,却又迟疑着停了下来,思忖片刻,这才又无奈的接着道:“实不相瞒,我爸认为高原的案子比较复杂,瞻前顾后的,顾忌很多。我提了几次,但他都让我再等一等。”
“哦,原来是这样......”白公子沉吟着道:“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据我所知,就是久泰被法院查封之后,有人认为云建在收购过程中用了非法手段,并不复杂呀。”
陈心怡本就是率真之人,面对一往情深的初恋,更不可能有所隐瞒,于是便将高原从被监察委带走调查到现在的前前后后以及自己听说的各种情况都如实讲了,最后无奈的道:“我也没想到他这点事能闹这么大,现在所有人都持观望态度,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白公子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道:“之前胡文勇也不时从我这儿拆借资金,现在还有将近两百万折在里面呢。所以久泰和高原之间的事,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实话实说,高原这招买空卖空做得确实有点狠,但要说违法犯罪嘛,我看倒不至于,当下的社会,比他玩得更狠更绝的大有人在,也没听说谁因此被抓进去,我怎么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其他因素在起作用呢?”
“这个,我真不清楚,如果知道的话,那就好办了。”陈心怡苦笑着道。
白公子微微一笑,示意她先别出声,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徐厅,您忙啥呢?”白公子笑吟吟的问道。
“没忙什么,这不正准备下班嘛,白总,有何贵干啊。”听筒里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白公子哈哈一笑:“昨天一个北京的哥们给我带过来几样好东西,想请您来给掌掌眼。”
“哦,什么好东西,又好在哪里?”从语气上可以听得出,对方很感兴趣。
白公子说道:“你要是问哪只股票能赚钱,我倒是能讲出个一二三来,可这东西怎么个好法,我就说不明白了。就是两个将军罐,他说是明代官窑的,我这眼力,根本看不出啥来,所以就想起您了呀。”
“将军罐,一对儿?”
“一对儿,整体状态非常不错。”白公子说道。
“妥了,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白公子冲陈心怡笑了下:“省厅的三把手,古玩藏家,只不过收藏的基本上都是赝品,标准的古玩界冤大头。”
陈心怡听罢,也会心一笑。
这年头,喜欢古玩的领导确实不少,毕竟,这东西既可以浓缩财富,还具增值功能,最关键的是还能提升自己的品味,所以,很多领导都以收藏家自居,但真正的懂行却少之又少。
能当领导的,尤其是那种位高权重的领导,都是非常自信的人,他们有个共性,那就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智商和能力是高过普通人的。而古玩这东西,说穿了,不就是看个老和新嘛,比起自己所负责工作,实在是太简单了。
于是乎,看了两本鉴赏方面的书,便自诩为火眼金睛的收藏家了,而身边的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则投其所好的猛忽悠,愈发让他们对自己的眼力深信不疑了。
官员收藏家手中的藏品,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赝品,别说在古玩界,即便是在社会上,也早就算不上什么秘密,不知道这一点的,恐怕就只有官员收藏家本人了。
“他对高原的案子了解吗?”陈心怡问了句。
白公子摇了摇头:“徐厅分管经侦工作,肯定会知道一些的,就算掌握得不全面也没关系,两个将军罐奉上,他自然就想办法给了解全面了。”说完,狡黠的一笑,又道:“那两将军罐也是高仿的,值不了几个钱。”
陈心怡多少还有些担心:“别人送假的也就罢了,你送假的,万一被看出来怎么办?”
白公子神秘的一笑:“必须得让他看出来呀,两个明代的官窑将军罐,要是真的话,搞不好都能上亿,凭啥白送人呀,老徐是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伪行家,虽然能看出不是明朝的,但肯定会认定是清中晚期的仿品,如此一来,再转送给他,就比较合情合理了,之所以要搞这么套把戏,其实,关键是为了让他过足专家瘾,送礼的学问大了,不是光拿钱砸就好使,要投其所好,你是收礼的,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陈心怡得目瞪口呆,苦笑着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