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是贴着她的耳边说的，眼睛却是凝视着她。
瞳仁黑沉沉的，深不见底，似乎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情愫翻腾着。
宋时被他近在咫尺的温热的吐息撩拨得心头一滞，迟疑地点点头。
下一秒，周越的俊脸在眼前放大，张扬的橙花香近在鼻尖，唇角多了个温热的触感。
宋时瞳孔滞缩，心跳像炸了锅的兔子，没完没了地跳着。
耳廓也瞬间通红。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她却并不抗拒周越的亲近靠近。
一阵意味不明地冷哼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才离开没多久，就在这里这么腻歪给谁看呢？”
萧鹤川今天为了给周越一个下马威，被迫吃了一个重辣的红油锅，心里有气无处发。
现在一出门，又瞥见这紧贴在一起似乎是在呢喃低语的两人，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
他半刻也不想再多做停留，拔脚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周越稍稍向后，同宋时扯开一点儿距离，单手轻抚着宋时的下颌，好使她微微抬起头。
宋时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吻震得愣在原地，灵动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因为惊讶，红唇微张。
似乎是在找回理智：“你亲我？”
周越喉结滚动，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张口嗓音暗哑：“抱歉……”
然而他话没说完，宋时从他手里挣脱来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周越原本就在担心她会因此生气，所以也并没有用多大力气钳制她，现在被她拽着手腕，反手别到身后。
宋时抬脚，和他调换了个方向，欺身凑近，将他压到自己和墙壁之间。
周越愣在当场。
宋时单手拽住他的领口，让他低头，屈膝挤进他的双腿间，自己则垫着脚，仰头再次回吻了上去。
这回换周越，他整个人都懵了。
心跳强有力地跳得剧烈，丝毫控制不住，大脑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唇上温润的触感还提醒着他，他被人壁咚了，又被强吻了。
不同于方才的浅尝辄止，宋时轻轻碾咬着他的唇。
动作笨拙，但又带着股不服气的倔强意味。
在他的心口划拉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周越很快便回过来神，挣脱出手来，单手扶着她的腰使她贴近自己，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颈上。
像是在荒原上狩猎的野狼，扼着她的脖颈。
他眯了眯眼，在宋时凑近时，偏头微微躲开宋时的动作：“闭眼。”
事情的开端让人猝不及防。
两人都像据守阵地的狼，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较量，突袭纠缠交织，温柔又凶残，谁也不肯先开口认输。
故事的结尾，两人鼻尖贴着鼻尖，都在喘着粗气。
宋时双手拽着周越的衣领，垂眸落在他被自己要的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畔，但见对方还一副雀跃欲试的样子。
宋时叹了口气，认输道：“我累了。”
“真难得会听见你认输。”周越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恋恋不舍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揪下，攥在手心，揣进自己的兜里，带着她往外走。
宋时没挣开，安安静静地跟着他走。
电梯门缓缓关闭。
周越凝眸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看，突然出声：“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你亲了我，我亲回去。”宋时抿抿唇。
唇齿间似乎还残留有他身上的橙花香。
她道：“很公平。”
周越被她这副做什么都不肯使自己处于下风的好胜心逗笑了，宠溺又无奈地摇摇头。
散漫地舔了舔唇畔，意味深长地附和了一句：“确实很公平，你下次还可以再公平一点。”
顿了顿，周越又问：“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宋时心跳慢了一拍。
她仰头觑着周越，后者垂着眸，神情散漫，看不出来情绪变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又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宋时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周越是什么样的感情。
不排斥他的靠近，也不抵触他的亲昵，甚至于如果可以，她很想沉溺在刚才的吻之中。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
她不可以这样。
像那个人一样，等她彻底放下戒备和警惕学着靠近他，他又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抛弃，并用背影告诉她，不用追。
因为害怕看见花落，所以也不想期待花开；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也害怕开始。
宋时收回视线，声音淡淡：
“唇友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