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相关的词句,但这都过去几百年了,魔鬼也不都是傻瓜。我们之中有些喜欢刨根问底的家伙——当然,它们的智慧远不及您。”暴食魔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但祂长得太丑了,可能只有同为魔鬼才能看出其中的优雅。“但它们还是想方设法搞清楚了一些关于这些神出鬼没、拿着小卡片的怪咖的事情,毕竟皇后陛下您消失的这些年我们可在他们身上吃过不少苦头呢。”
祂甚至比了个委屈对手指的动作,放在一只魔鬼身上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对啦,我怎么没看见您身后的赤炎呢?那些忠心耿耿的拥趸……”
魔鬼露出一个狡诈的、如饥似渴般的微笑。
“……难不成他们背叛了您吗?”
谭真只是淡淡重复祂的话:“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啊,是的,是我唐突了。”暴食魔话虽如此,利爪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我们聊点别的吧,您这次出现是要回到我们身边来吗?”
祂的爪子又捏紧了些许,尖端刺进了青年腰间的皮肉。
“……还是说,您披上这身白袍,意味着将宣称与九重地狱为敌?”
别看祂自来熟地聊了这么久,魔鬼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物种,尤其是面前这只冠以原罪之名的危险生物。魔鬼的晋升是要以漫长的年月和彼此倾轧为代价的,这令他们的狡诈和贪婪都磨炼到极致,与它们交谈无异于与虎谋皮。谭真不愉快地回忆起那一场指挥两层地狱的所有居民互相厮杀的战旗类副本,他的评价是即使和这群家伙站在同一阵营也足够令人厌烦,其体验就像是伸手进鱼缸里喂养一群横冲直撞的食人鱼,明眼人都看得出它们对你手指头的渴望比对鱼食强多了。
就如同此刻,暴食魔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用爪子剥开那件银色斗篷,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刮擦出暗示性的血痕,渗出的一串细小血珠反过来洇湿了那本该一尘不染的领口。
祂一定已经猜出了谭真此时此地尴尬的处境,没有人与他同行了,昔日的同伴四散离去,而失去队友保护的皇后脆弱得一只手就能捏死,祂大可不必畏惧。甚至于意味着祂可以在安逸又软弱的地表世界独自享用这个难得的祭品——一想到这里祂就不禁饥肠辘辘,腹如擂鼓。
“这个镇子的人口够我饱餐一顿了。”祂拍打翅膀飞到半空俯瞰这座小镇,手舞足蹈地规划道:“我会先将这里的人分成三份,一部分烤,一部分炸,一部分塞进罐子里炖汤。……对了,那个宴会上掌厨的小姑娘可以留下来,我喜欢她烹饪的方式。”
城堡下和卫兵以及风言他们站在一起的糖糖打了个喷嚏。
“至于您,陛下,要委屈您先和我同行一些时日。我打算在邻近几个国家展开一场美食之旅,我不会立刻杀了您的,不不不,那样太浪费了。最好的方式是每次只割一块肉,等到您的伤愈合了再来取用。”祂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了一下谭真的嘴唇,脆弱干燥的唇瓣立刻被刮去一块表皮,鲜血在紧闭的唇缝间积蓄起来,一洼诱人的泉眼。
“放心,为了您,这点忍耐力我还是有的。”
“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城堡下仰着脖子张望的卫兵们朝天上投了好多矛,可别说击中魔鬼了,连祂飞行高度的一半都摸不到,掉下来的矛还差点戳中自己人。那个原本在城堡前看大门的守卫对艾略特抱怨道:“您怎么不吩咐我们丢中天上的星星啊?”
年轻的预备骑士也没什么对付魔鬼的经验,他本以为在姑姑这里长得最充分的见识顶多是对付一些马匪,谁能想到现在姑姑没了,村口lv1的小怪更是直接进阶成了BOSS战!
吃了红药强行把血条拉上来的风言在旁边透过侦查物品的镜片紧跟着暴食魔的动向,被祂一直抓在手里的谭真就是一条被遮挡住的白色影子,只能通过队友血条分辨他的状况。突然他激动地拍向艾略特的肩膀:“他们重新落到城堡上了!好机会!”
投矛手们立刻跃跃欲试地准备就位,有的还听从艾略特的指挥爬上城堡打算从内部偷袭。
这时候,一架纸飞机直奔风言的额头而来,他一伸手正好接住。
展开一瞧,里面写着一句话:“都给我靠边站,把狙击视野留出来。”
——谁?
自己的队友应该是没有带纸飞机这张卡的。
风言抬头望向停在塔尖的谭真和暴食魔,不知道他们谈崩了什么,前者突然在桎梏中拼命挣扎起来,而后者压制住白袍人的反抗,吐出那条又长又尖的猩红舌头探入了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