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地方就约在雀临楼。” 因着中午赫巡就会回来,所以云楚并没有跟阮枝约在中午,而是约在了晚上。 算起来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云楚觉得无聊,便继续学起了刺绣。已经长大一点但仍然很胖的球球正在撅着屁股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蹭云楚的鞋尖。 帕子上面被绣了一只非常简易的黑色小狗,现在她正努力往小狗的头上绣一朵花。 相较于寻常女子绣的芙蓉,鸳鸯,祥云等,云楚绣的这个不着调的东西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但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那些花实在是太难绣了,根本不适合她,就小狗头上这朵花,她就绣的七扭八拐的。 一边同意春取经,一遍受伤动作不停,一个时辰过去,还真让她绣了个差不多出来。 待到赫巡回来的时候,云楚都坐在那没动,正给自己这个小手帕给收尾。 赫巡推门而入,意春非常识趣的退下,还帮着关上了房门。 赫巡站在门边,云楚看都没看一眼,随口道:“你回来啦。” 云楚虽然没看他,但赫巡并不觉得有什么,眼前此景反倒叫他觉出几分温馨来。 一身烟紫色衣裙的小姑娘坐在窗边,柔和的日光照在她的侧脸,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半披半绾,手上的动作有些许的笨拙,正神色认真的摆弄着手里的绣圈。 赫巡始终觉得遇见云楚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在云楚之前,他最是厌恶那些狡诈虚伪,不择手段的人,无论男女。在他眼里,那些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他们不会与谁交付真心,更不值得重用,他们善变又阴毒,手段多不太能见得了人。 但当这些东西放在云楚身上的时候,赫巡又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心道她的确残忍虚伪,但她并未滥杀无辜。包括那些所谓的狠辣,他也更愿意用“反抗”二字来形容。 这算什么,他想。 甚至于曾让他耿耿于怀的欺骗,如今看来似乎也都成了过去。 站了半天,云楚仍然没看他,赫巡不满意起来,沉声道:“你怎么连看都不看孤一眼。” “得到了这就开始不珍惜了?” 云楚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赫巡走近,扫了一眼被云楚绣成四不像的帕子,道:“还没绣完?” 上回他就看见云楚在拿着这块布捣鼓。 云楚用剪刀剪断绣线,然后笑意盈盈的道:“这就好啦!” 云楚将帕子取下来,然后摊开抖了抖,道:“终于完了。” 赫巡抬手接过,道:“叫孤瞧瞧。” 云楚连忙将帕子叠了起来,心道这会赫巡看了定要嘲笑她,她才不会给赫巡这个机会。 三两下将帕子揣进怀里,云楚转移了话题,埋怨道:“你今天去忙什么了,怎么走那么早?” 赫巡拉住云楚的手,道:“没什么,还是一些琐事。” 言罢,他忽而看见不远处桌上搁的蓝面帖子,蹙眉道:“……那是谁送来的,孤怎么觉得这不是第一回了。” 云楚道:“明家的。” 赫巡不由想起上次明誉拉云楚手腕这事来,他因为一直不想过问云楚太多的事情,以免让云楚觉得不适,所以大多数时候云楚若是不主动告诉他,他就不会擅自去查。 以至于关于云楚身份的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到这个地步,云楚也不想再瞒赫巡什么,她摊了摊手,还颇为不在意的跟赫巡开玩笑道:“……我可能是个富家小姐。” 赫巡:“?” 赫巡几乎不会在云楚面前提及她在湫山的事,很多时候,他不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一个住在破木屋的嫡女,手上满是冻疮,同姐姐说话时小心翼翼,随便被罚跪,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 这些无一不在昭示云楚曾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无法改变云楚的出身,就只能在以后去尽力的满足她一切想要的,也不会再去提及之前。 可倘若云楚若真的是那般出身倒也罢了,那是她命中有此劫难,可若她本应是个“富家小姐”,那她那些年就显得可笑且不值起来。 他试探着道:“……明夫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