轹宋知遥不敢言语,抿着唇看向顾锦婳。 顾锦婳坐了许久,觉得腰酸背痛,就要寻个机会起身向皇后告退,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玉贵妃驾到。” 太监声音落下,众人纷纷朝着观景园的门口看去。 只见一顶镶嵌着明珠玉石的金丝软轿上,坐着一位面容娇丽,雍容华贵的女子,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美丽得不可方物。 可惜上天对人是公平的,给了她美丽的容貌,却没分给她半点心智。 南朝大乱之际,她听信了佞臣的谗言,害得太子被人设计,最后差点落得一个国破家亡的地步,还是靠裴君泽才得以挽回局势。 偏生就是这样的人,在犯下这种大错后却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没有为她的错误付出任何的代价,实在让人不解…… 轿子缓缓的落在观景园的门口,一名宫女恭谨地上前扶着玉贵妃下了软轿。 随后,玉贵妃缓缓抬眸,绝世面容震惊众人,一颦一笑都动人心弦。 观景园中一时没了动静,顾锦婳收回视线,回眸便见皇后娘娘眼底隐藏的怒意,她掩饰得极好,但紧握着杯子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玉贵妃走近,慵懒地朝着皇后行了一个虚礼,不等皇后开口便起身走去了与皇后同一高位的椅子上坐下。 底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众人都跪着,玉贵妃淡淡扫视了一圈,眸光不经意落在顾锦婳的身上,而后收回了视线。 “皇后娘娘今日这赏菊宴办得可真热闹,若不是本宫来得巧,只怕还凑不上这个热闹了。” 皇后目视前方,看着底下跪着一大片的人,皱了皱眉,语气不悦地道,“妹妹既然身体抱恙,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头顶就是修罗场,众人不敢插话,更无人敢抬头去看。 观景园的地又湿又凉,跪在上面就像跪在了冰块上,刺骨寒凉从腿上钻了进去,没一会儿身边便有人撑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偏巧,玉贵妃没有要人起来的打算,漫不经心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花,用那张最引以为傲的脸对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多虑了,皇上昨日夜里宿在本宫那,有龙体庇佑,本宫的病自然就好了。” 此话落地,守在皇后身边的桂嬷嬷,脸色唰地变得难看起来,脚步微动,被皇后一只手拦了下来。 谁不知道皇上已经有半年之久没有去过皇后的住处了,玉贵妃今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让皇后娘娘下不来台,真是该死! “病了还要侍寝,着实是辛苦妹妹了,看来为皇上选妃一事要尽快开始了。” 闻言,顾锦婳唇边溢出了淡淡的笑。 常言道,宫中只见新人笑旧人哭,玉贵妃再美也抵不过岁月的痕迹,天下之大,总会有新的美人出现,皇后娘娘若想对付她,完全不需要她自己亲自出手,只需要为皇上挑选些如花似玉的秀女便能让玉贵妃难受上好一阵子了。 果不其然,皇后说完,玉贵妃便不再接话。 随后,皇后轻声提醒,“妹妹真是老了吗?记性怎能如此的差,底下诸位还在跪着,冰天雪地的,莫要冻着各位夫人了。” 两个人,两种态度。 孰轻孰重,在众人的心中都已经有了结果。 “起来吧。”玉贵妃面露烦躁的抬了抬手。 随后,众人缓缓起身。 顾锦婳担忧地看向穆老太君,好在她身边丫鬟一直守着,扶着她坐回椅子上。 看了眼宴请的人,玉贵妃面露讽意,“皇后娘娘今日好兴致啊,宴请了诸多朝廷重臣的女眷来赴宴。” 此话一出,观景园中再不似方才那般热闹。 众人都看向玉贵妃,连同太子也皱着眉看过去。 到底是皇上给的宠爱太多,将她给惯坏了,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如此不过脑子。 顾锦婳收回视线,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狐裘,想起方才裴君泽的杏叶传书,思考如何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皇后忍无可忍,手中青玉白瓷杯子被她摔得粉碎。 一声厉喝传出,“大胆,本宫做何事还需要你来置喙吗?” “我……” 玉贵妃被吓了一跳,不情愿的开口,却被皇后无情打断,“何况,朝堂的事情,你身为皇上后宫,理应知晓,后宫不得私自妄议朝政,本宫看你真是昏了头了,来人!将玉贵妃带下去,没有本宫旨意不得擅自走出玉蔷宫!” “皇后娘娘!”太子见状立刻起身,拱手替玉贵妃求情,“玉贵妃言语多有不适,但她并无坏心,请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