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涉及两家的事,皇后娘娘怎会同意呢。”顾锦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皇后娘娘,想起方才那两个婢女对皇后禀明了宋知遥所做之事,皇后到底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要她与宋家退婚呢。 宋尚书也是朝中老臣了,自然不是这几年爬上去的新秀能比拟的,孰轻孰重,皇上与皇后娘娘心中都有考量。 “不同意我也要说,宋家这样的人家,怎能配得上我的婳婳。” 穆老太君握紧了顾锦婳的手,字字有声,“就是皇后不答应,那我们也要表个态出来,无论如何,我是绝不许你嫁给宋承望的,宋家也不打眼瞧瞧,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娶我外孙女了。” 顾锦婳忍俊不禁,重获一世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的身边还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在。 这一世,她穷其一生,耗尽心力,都要保护好外祖母一家。 “行了,婳婳你去玩吧。”走到皇后娘娘的近前,穆老太君松开了顾锦婳的手。 顾锦婳点点头,缓缓退到一侧。 她在京中没什么朋友,便寻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距离皇后又不远,正好能看见外祖母与皇后对话。 落座后,玲珑不动声色走上前,“小姐,汤婆子凉了,奴婢给您换一个。” “嗯。”顾锦婳随后将汤婆子给了玲珑,又接过了她递来的,突然摸到一处突兀。 顾锦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玲珑,玲珑眉心一紧,便退到她的身侧。 顾锦婳收回视线,两手抱着汤婆子放在桌子上,缓慢地将那出突兀的异物拿出来,竟是一封刻在银杏叶上的书信。 上面稀疏几个字——宫门等我。 看字迹,是裴君泽的。 她还是一缕冤魂的时候,跟在裴君泽身边,时常观摩他批阅政务,他那手好字,她也能学得七七八八。 就是放在裴君泽的面前,连他本人都很难发现的程度。 不过,他为何要她在宫门等他? 难道有事情要说? 顾锦婳缓缓抬眸,透过人群看向那静静坐在桌前品茶的人影,一缕白衣,眉清目秀,举手投足尽显矜贵。 这样的一个人,本应如烟花般绚烂,却偏偏应了烟花那般快速凋谢的命运。 如果她都能重来,那裴君泽的解决也一定能重来。 “小姐,皇后娘娘在看您。”玲珑俯身为她倒茶,压低了声音提醒。 顾锦婳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方才竟一直盯着裴君泽看。 “老太君,让婳婳退婚的事,婳婳自己知道吗?”皇后从顾锦婳的身上收回视线。 穆老太君轻声道,“皇后娘娘,婳婳是个好姑娘,爹娘又走得早,她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哪里敢说这些,只是自从那宋家母子住进武侯府后,婳婳她就没有过上一日安稳日子,虽然婳婳时常去看老身,但老身也能看得出来,婳婳她啊心里苦着呢,像她这般年岁的姑娘,此时应当都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唯独我们婳婳,受了委屈也无人能说,此事老身若不替婳婳说出来,婳婳就是憋死也不会说的啊。” 皇后隐隐皱眉,语气微沉,“老太君,本宫知晓你是心疼自己的外孙女,但这毕竟是武侯爷在婳婳还小的时候就定下的婚约,此刻若是要解除婚约的话,要本宫如何跟宋家人交代啊。” “皇后无需担心,若是宋家人要交代,就把老身推出去,老身好好与他们交代一番,我婳婳在自己家里都受了许多委屈,这点娘娘不是不知道,老身实在是担心婳婳若是要嫁进宋府,日后该是过的何种日子啊。”穆老太君说到兴起,拿起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我那女儿没有福气,早早就去了,婳婳是她唯一的血脉,我实在是无法看着婳婳受苦不管她啊。” “好了,老太君。” 皇后轻轻握了握老太君的手,“老太君,我们都疼婳婳,但是婚姻之事关系到婳婳一辈子,还是等本宫问过婳婳以后再说吧的。” 见皇后如此说,穆老太君只好作罢,缓缓点点头,“老身明白了。” “老太君,你也不要为婳婳担心,婳婳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会为自己打算的。” 闻言,老太君应声,循着皇后的目光看向顾锦婳,“可她到底是个孩子,老身实在是担心她会被人坑害了。” “老太君如此说,难道是婳婳遇到了什么事情?”皇后放下手中青玉白瓷茶杯,眉心皱了皱。 穆老太君闻言,轻声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婳婳眼下在武侯府就要待不下去了。” 待穆老太君说完,皇后娘娘脸色微沉,“还有此事?” 穆老太君叹气,“此事千真万确,老身不敢添油加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