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是三天后回到昌新港的,抱着南石的骨灰。 李建国同样是像接他们的时候一样,一路送到火车站。 下火车的时候,昌新港火车站出口歪歪斜斜站着三个人翘首以盼。 如果苏半夏来接的话,就能认出堵在出口的这些人就是当时聚集在晁丽珍家门口的那些人。 “小玉——小玉我是你三师伯啊——”那天的山羊胡儿拉着南玉的袖子。 另一个瘦巴巴的高个儿拉着南玉的另一只胳膊,“我是你七师叔啊小玉,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山羊胡儿的胡子一抖,“你算什么七师叔,你在师父在的时候就出门单干了。” “单干怎么了,我那是师父同意的,轮得到你现在说三道四?” “说你怎么了,说你怎么了?” 眼看两个人就要撕吧起来,南玉绕开两人就要走,却又被另一个人拦住。 “小玉啊,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五师叔,以前我们你爸关系可好了!”自称“五师叔”的平头阔脸男人又迎上前。 南玉眉头微皱,“我不认识你们。” “怎么能说不认识呢?我们都是你师叔师伯,跟你是再亲近不过的关系了!”“五师叔”摆着长辈样子不悦道。 南玉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然后打算绕开他。 可这位“五师叔”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 “小玉!”平头拧着眉头,“你能不能懂点事!” “几位——麻烦让一下?” 平头正逞着师叔威风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耐回头。 “嘿嘿,借过,小南,跟我走吧,我是来接你的。”小陈大夫眯着笑眼说道,“哦,我是你小姑同事。” “你谁啊?” 小陈抄着口袋,不屑道:“你算老几啊?我告诉你?” “你——” 小陈懒得跟他废话,“走!” 南玉乖乖跟着小陈走了,平头拉扯不及,搡了一把还在撕巴的山羊胡和瘦高个儿。 “有没有点儿正事儿啊?人都走了!” “啊?人呢?”山羊胡松开了紧拽着瘦高个儿衣领的手。 人已经融入往外出的人流之中了,就像沙子掉在沙滩上,谁能找着! “没事儿,老头儿总得下葬,他现在平反了,中医界甚至整个医学界有头有脸儿的都得去,我们到时候去!”山羊胡儿捋着胡子道,绿豆小眼闪过算计的光芒。 “小陈大夫,我师叔还没出来呢,他跟我不在一个车厢。”南玉边走边说道。 小陈笑着说:“放心,我们在前面路口等,那儿是必经之路能等到的。” “嗯。” …… “程欢——把你的麻花拿屋里去!”苏半夏掐着儿子的腋下,福多的口水滴在胸前的口水巾上。 程欢趿拉着鞋出来,“来了来了!” “你个小东西,又偷拿姑姑的东西!”程欢捏了捏福多肉嘟嘟的脸。 苏半夏拿手帕给福多擦了擦口水,“你自己的东西不放怪谁,说多少遍了,就是不听,我进你讲他今天要是卡住了,你就哭去吧!” 程欢看了看时间,把麻花放在了橱柜里,然后将福多接过来,“嫂子,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南玉家了。” 苏半夏看看手表,“还真是,你抱好了啊,我去换身衣服。” 换了一身黑衣服出来,苏半夏整理着衣领,“妈一会儿就回来,她回来你再去找甜甜啊。” “知道啦,我还能那么没正事儿,把我侄子一个人放在家自己去玩儿啊?” “那上次是谁给福多喂着鸡蛋羹就放下碗去跟甜甜说话了?” 程欢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快走吧快走吧!” 苏半夏最后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出门。 今天是南石老爷子重新入祖坟的日子,准确地讲,是南家逝去的人一起重新下葬的日子。 南玉过去的半个月,就是去各个地方,将逝去的师伯师叔的尸骨收殓回来,连带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一起下葬。 出了门,晁丽珍已经站在门口了,程延正在和宋长青说话。 “好了?”晁丽珍有气无力的。 今天也是她姐姐下葬的日子,她情绪低落是人之常情。 “那我们现在走?” “嗯。”晁丽珍也是一身黑衣,宋长青和程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