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抱着郑蔚然的胖闺女,眼睁睁地看着骂骂咧咧的女人越走越近,然后绕着自己骂。 “我就知道这个小蹄子在外边儿不安生,竟然把男人招到家里来了!” “有没有人管管哪!大哥大嫂你们活着也要被气死啊!” 南玉抱着孩子退了两步,“这位大婶儿,你认错人了吧?” 女人叉着腰骂:“什么认错人?你不就是苏立夏那个小杂种在外边儿的男人吗?她人呢?我倒要问问她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不管他老娘!” 郑蔚然拿着包袱出来,面露怒意,“彭玉莲,你干什么!” 骂街的女人正是彭玉莲,她嘲讽一笑,“哦……是你个小娼妇的男人啊?” 郑蔚然气得脸通红,她大小也是个读过几年书的知识分子,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也说不出太脏的词汇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彭玉莲一抹脸儿,“我找苏立夏那死丫头!” “她不在家。” “你说不在家就不在家啊?这不是开着门呢吗?我要进去找找,是不是躲着我呢!”说着彭玉莲就要进院子。 郑蔚然拉扯不及,竟让她进去了。 彭玉莲的骂声戛然而止,一进院儿才看见,南恒手里拿着柴刀正阴恻恻地看着彭玉莲。 “姓郑的,你往我们家里招了什么人来啊?”彭玉莲咽着口水问。 郑蔚然把包袱给南玉,把闺女抱回来,“什么就你家了?这里是夏夏家,是她爸妈留给她们姐弟的房子,彭玉莲你要点儿脸吧,一个蹲过监狱的人,还有脸上人家的门。” 彭玉莲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你说什么!” 郑蔚然冷笑,“我说什么你清楚,之前就因为虐待夏夏被关起来了,回来自己也怕难看,还说是去做工了?呸!谁家那么不长眼找你去做工!去年也消失了几个月吧?说不得又是被关起来了!” 郑蔚然只知道第一次彭玉莲被关押了一段时间,但是去年因为钱珊珊举报苏半夏,苏二奎和彭玉莲做伪证的事情她真不知道。 不过她猜得倒也没错,彭玉莲和苏二奎确实又被关起来了,足足被关了小半年。 “你——”彭玉莲说不出话了。 “干什么呢!”李建国阴着脸进了院儿。 “队长,这个郑知青随便带人进我们家的院子,你快找人把他们抓起来!你看这个啊,眼神这么凶,说不定是杀过人的!”彭玉莲一通胡说,像杀人犯那个赫然就是南恒。 天作证,他只是觉得白住不好,把杂草清理一下而已。 “什么你家,彭玉莲同志,这是苏立夏同志的家,请你快出去!”李建国不满道。 彭玉莲听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房子是我大伯子哥的,他闺女嫁出去了,就合该归我儿子啊!怎么还跟着一个外姓人走了!” 南玉往后退了两步,彭玉莲的声音,真是又大又难听。 李建国当队长也挺长时间了,最头疼的就是处理妇女问题。 现在妇女主任又不在,他耐着性子跟彭玉莲讲道理。 “就算闺女嫁了,人家还有儿子呢!” “就是没有儿子,也不该归你啊!” “苏立夏同志跟招赘没什么两样,这房子还是人家的,你们沾不到边!” 但任李建国嘴皮子磨破,彭玉莲还是坐在地上撒泼。 李建国没耐心了,“彭玉莲同志!你再这样,今年的耕种你还是去拌肥料!” 拌肥料,是去农场抬大粪,然后再沤好之后和草木灰拌匀了泼洒在地里。 这种活儿以往是几个小队轮流来的,但是自从彭玉莲犯错之后,就是他们两口子干了。 彭玉莲一骨碌爬起来,“好,你帮着他们,我去镇上告你!” 说完一溜烟儿走了,南玉有些担心地抬手,“哎——” 李建国按下他的手,“不用管她,她不敢。车借来了,咱们走吧!” 南玉迟疑地举起手里的包袱。 郑蔚然说:“这是给夏夏带的,你帮我带过去,她生孩子我都没送她什么礼物。” “好的,我替我小姑谢谢你。”南玉诚恳道。 李建国见跟苏半夏差不了几岁看着比苏半夏还老不少的南玉叫她小姑,不由得哆嗦了几下。 …… 李建国带着南玉和南恒到了距离前枣树村十几里地的农场,绕着农场的篱笆外墙,能看见里面的人在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