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苏半夏回招待所回得晚,晁解放已经自己回来了,久久不见苏半夏回来急得满头大汗。 就连关洋也坐在苏晨的房间里坐着,“你弟弟非说你丢了,要我报警,你再晚回来一会儿我就打电话给派出所了。” 苏半夏并不领他的情,开始撵人,“快走吧,省得别人说我跟你不清不楚败坏我的名声!”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卸磨杀驴没有比你再娴熟的了。”关洋被赶出了门,余光看见楼下泥泞的车轮印子,“谁送你回来的?” “管你什么事?” “嘿,我这是关心我兄弟,你别跟些乱七八糟的人一块儿玩儿啊,我兄弟对你不错!” 苏半夏没好气地关上门,“管好你自己吧!” 第二天,余家的车按时上招待所来接她,苏半夏犹豫了一下带上了晁解放。 余处长很靠谱儿,一大早便准备好了针包,等在门口。 “小苏大夫,您看看这种行不行?” 苏半夏接过针包,打开看了看,“可以的,余处长,我们先上去吧,不知道余老爷子昨晚上吃药情况怎么样?能喝下去多少?” 余处长又将昨晚上的情况仔仔细细跟苏半夏说了一遍,不多时四人走到了二楼余老爷子的房间。 余老爷子的病说起来简单,但并不好治,因为人是没办法与岁月相争的。 早年间余老爷子在战场上受了太多的伤,战时的医疗条件可想而知,便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后遗症,如今都攒在一块儿像洪水猛兽般扑回来了。 再加上年纪摆在这儿,大罗金仙也不敢保证能让老爷子活蹦乱跳。 “老爷子,我现在给您施针,您要是哪不舒服就出声儿让我知道啊。” 余老爷子胸腔像拉风箱一样喘了半天,“嗯”了一声。 苏半夏让晁解放做她的助手,然后严肃地将余处长夫妻请到了门外,生怕二人在施针时情绪激动扑上来影响治疗。 “好好看,好好想,余老爷子的病处在哪里,针法也背得差不多了,心里可以先预想一下自己要是医生会怎么行针,我如果跟你的方式不一样,又为什么不一样,孰优孰劣,好好考量。” 晁解放乖乖点头,他知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见到病人的机会。 话不多说,苏半夏熟练地下针,边动手边观察余老爷子的脸色和身体状态。 一套针法下去,她也出了一身薄汗。 老爷子年岁已高,本就要慎之又慎,何况还是战斗英雄位高权重,她更不敢出错。 “停留二十分钟。”苏半夏擦擦额头上的汗,“回去做个比较,然后晚上告诉我。” 晁解放有些垂头丧气地点头,一看就知道第一次的考试结果并不理想。 苏半夏轻笑,“行了,才开始呢,别丧气。” 然后出去开门,门口余处长和李芳都一脸紧张地等待着,见门打开第一反应就是看里面的父亲。 “小苏大夫,怎么样啊?”李芳紧张地问。 苏半夏微笑,“一次施针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老爷子一会儿会出一身汗,可以去准备半盆温水,一会儿给老爷子擦个身体。” “哎,好好好,我去。” 余处长走进屋里,看着脸色平和的老父亲,关切问道:“爹,咋样啊?” 老爷子含糊说出一句“没啥感觉”。 余处长一笑,“行,那先等一会儿,一会儿小苏大夫给你起针,你别乱动啊!” 苏半夏说:“要是可以,还说让老爷子挪到楼下去吧,您父亲现在身体虚弱,不是很能自主活动,您回头找把轮椅多推他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见见风看看太阳,对他恢复有好处。” “我咋不想让他下去住呢,他不想啊。”余处长叹了口气,走出了门,指着楼下唯一一间卧室,“那是我儿子的房间,他离家七年了,我爹想念孙子,怎么也不肯搬进去,我说把书房腾出来,他也不愿意。老一辈儿的人了,什么都为儿女打算,就是不为自己打算。” 余处长说着眼眶都有些红,“前阵子身体不好的时候,上面说让他去做手术,国家给报销,他不愿意,说‘都这个身体了,不浪费国家的钱’。” “他现在的身体承担不了做手术。”苏半夏轻轻说,看着老英雄干瘦的身体,她有些难过。 “是,所以我才到处打听到了乔大夫,甚至亲自去昌新港请他到京城来给我父亲看病。” “乔大夫应该也是为老英雄的精神所感,也为您的孝心而动容。” 余处长苦笑,什么孝心,他要是有孝心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关心过自己的老父亲,让他孤独了这么多年,现在却上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