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的门没有关严实,门缝里似乎夹着一个东西导致的没有关严实,像是衣服的一角,淡蓝色的衣服。 他皱起眉头,盯着那衣角看了几秒钟,这才动了动嘴唇试着叫了一声,“景一?” 柜子里没有动静,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柜子里有人。 只是,这个人,会是他的丫头么? 邵深不敢确定,至少没有八成的把握。 谨慎起见,他还是做了些防备,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手握在柜门把手上,然后一个用力,将柜门拉开。 只是,这柜门也太重了吧? “嗵——”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这强大的力道下,从柜子里给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大眼一扫,呵,体积还不小,庞然大物呢! 邵深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瞧,却听到撕心裂肺般的声音,响天震地的在病房里响起。 “啊——” 这声音,保持着一个分贝,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等声音终于从高分贝转为低分贝,从一个单音,变成多音的时候,邵深这才朝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脚底下的人。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这好好的没事,躲在衣柜里做什么? 景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跟只懒小狗儿似的,哼哼咛咛的,放佛主人不抱她,她就发誓不起来的姿态。 看着地上的人半天了还没有起来的打算,邵深俯下身,脸凑近那已经叫了半天,却还在闭着眼睛的脸。 “喂!”他猛然叫了一声。 “啊——” 尖叫模式再次开启。 邵深索性就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计算着这次能持续多久。 有些失望,这次才半分钟。 景一不叫了,停了下来,张着嘴巴,扯着嗓子叫,腮帮子都是疼的。 她抬起手,想揉一揉自己的脸,可是胳膊都是疼的了,抬不起来。 “邵深……”她叫邵深的时候这才睁开眼睛,吃力地仰着脸看着跟前的人。 邵深放下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他本就高,此时她又在地上趴着,他站着,这种高度差更为的明显。 于是,这男人浑身的气势也就较平日里益发的压迫。 景一是害怕他的,这会儿不由得吞咽了两下口水,原本还想着让他将自己扶起来,看来还是别指望了。 这男人说话贼难听,还贼嫌弃她,她还是不自找其辱了。 可是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是没有能够爬起来。 索性放弃,趴在地上就当自己死了。 也不知道自己趴在那儿多久,景一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飘了起来,她先是一愣,随即抿着嘴,无声的笑了。 “为什么躲在衣柜里?”邵深将她拎起来放在广木上,看了看她这一副狼狈样,想要骂她,最后还是忍住了,骂了她,她一会儿又要哭鼻子,她一哭鼻子,他就心口堵得慌,其实,最后的结果跟他自己骂自己似的,所以他不给自己找不好受。、 景一抽了抽鼻子,大概是穿的少,房间里又不是特别的暖和,加之窗户敞开着,她的鼻子太灵敏,有些痒痒的,想要打喷嚏,可是酝酿了半天也没有打出来,怪难受的。 她将自己的身体埋在被褥里,缩成了一个小疙瘩,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外面,头发有些乱,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忽闪忽闪地扇着,微抬着脸,瞅着跟前的男人。 使劲地又抽了两下鼻子,她这才带着些鼻音开口说:“我以为是追打我的人。” 一句话说完,她垂下脑袋,将脸埋在被褥里,半天都没有再出声。 邵深静静地立在那儿,耳边不停地重复着她这句话,眼前的她却变成了另外一幅画面—— 清瘦的她抱着头在前面没了命地奔跑,后面一群疯了的人狂追着她,她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会被那些人给追上撕吃了,脚下绊了东西,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再摔倒,再爬起来,再跑…… 看着看着,这画面就从清晰到了模糊,他什么都看不到了,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她无助而又绝望的哭泣声。 心,紧紧,紧紧地揪在一起,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无比。 …… 景一在医院住了两天,才被准许出院。 这两天,自从那天早晨邵深离开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 第三天出院的时候,是罗翰来给她办的出院手续,出院后就开车带着她去了疗养院,她阿爸阿妈那里。 “景小姐,学校那边已经给你请了假,时间是一周,现在过去了两天,你还有五天的假期,好好珍惜。” 罗浩一本正经地说完后,将买来的营养品,补品,一股脑的都从车后备箱里搬出来,叫来了医院的护士,将这些东西提到景一父母的病房,他则开上车子离开了。 等车子都看不到了,景一还在医院门口杵着没回过神。 她越琢磨越不对劲,还有五天的假期,好好珍惜? 她怎么觉得有种,即将要暴风雨来临的不好预感呢? 算了,不想了,还有什么比她成为云大人人皆知的邵深情人还要糟糕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