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浅悠悠醒转。 意识回笼,她觉得脑袋闷疼,像灌了几十斤铅般沉甸甸, 脑袋稍微一晃,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强烈恶心感从肠胃一路蔓延到喉咙,使她发出强烈的干呕声。 “呕——”她翻了个身,滚到病床的边缘,吐出一口尚未消化的食物残渣。 “你醒了?”守在病床边打盹的顾砚辞,听闻到动静,赶紧睁开双眼。 见林浅趴在病床边作呕,他立马打开呕吐袋,单手托起她的身子使她坐起来,又将呕吐袋放到她嘴巴下边,“来,往袋子里吐。” 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感,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林浅的喉咙,她吐个不停,直到吐完胃里所有的库存犹在作呕,最后硬是吐出酸苦味的胃液。 待她吐完,顾砚辞接了一杯温水,喂进她嘴里。 林浅漱了口,脑子还如方才那般晕沉闷疼,四肢软绵绵的没力气,只想躺在床上睡大觉。 她翻过身,身子躺平正要入睡,右耳听到来自顾砚辞的关切问候声:“感觉如何?那些不愉快的事,没印象了吧?” 不愉快的事啊…… 林浅努力回想,脑子里混混沌沌。 做MECT之时那些事,躺上手术车进电疗室,捆缚手脚,打麻药……她就记得零散片段。 至于自己如何来的医院,为何要做METC,她东想西想,竟是想不起来。 “差不多忘了,”她忍耐着晕眩,眼眸半睁半眯,涣散的目光在长睫毛下左右飘忽,愣怔怔地说:“啥都想不起来。” 她说“想不起来”,顾砚辞心情畅快,“忘了就好,这MECT,虽然副作用有点大,效果倒是不赖。” 说完,顾砚辞看了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林浅的肩膀,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吃不下,”林浅闷声说:“一想到要吃东西,我又想呕吐。这会先不吃,等我不恶心了,胃口好点的时候再吃。” 看她确实是没胃口进食,顾砚辞遵从她的决定,“好,等你饿了想吃东西的时候,你告诉我。” 林浅眼眸一阖睡下,顾砚辞长时间守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默默沉思。 睡梦中的她,神色很是平静,看不出丝毫的烦躁和痛苦。 顾砚辞眸光微闪,兴许,这时候的她,是身心最舒适的时刻。 许珩打来电话,汇报调查结果:“我查到了,那个冒充鹿律师寄包裹的人,是……” 说到关键点,许珩咽住话。 顾砚辞心急,催促说:“别卖关子,是谁?” 许珩如实汇报:“是伺候老夫人的贴身女佣,秦嫂。” 顾砚辞握着手机的手指刹那间僵硬,脸颊两侧的肌肉线条微微抽搐。 秦嫂! 秦嫂和林浅无冤无仇,所以秦嫂不可能煞费苦心的去收集那些侮辱言论,再将其打印出来寄给林浅。 她那么做,原因只有一个:按甄苒的吩咐行事! “顾总,”许珩在电话那头问:“怎么处理她,要我把秦嫂带到你所在的华西二院吗?” “不必了,”顾砚辞在分秒之间作出决定,“秦嫂现在在哪?” 许珩如实汇报:“在二小姐住院的医院。” “好,”顾砚辞凛声说:“我知道了!” 他按了按电铃,叫来病房护士,详细交代一番后,他匆匆离去。 …… 顾砚辞驱车赶到顾瑾瑜所住的医院,一进病房,他看到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的顾瑾瑜。以及坐在陪护椅里,戴着耳机刷快音小视频的秦嫂。 感应到顾砚辞靠近自己,秦嫂放下手机抬头,有些意外地问:“顾总,你怎么在这个时间点过来?二小姐都睡了呢。” “我不是来看她的,”顾砚辞神色冷峻,不紧不慢地说:“特地来找你。” “找我?”秦嫂先是诧异,而后恍然大悟,“是因为我给少夫人寄包裹的事来找我?怪不得我,我也是奉主人的命令行事。” 顾砚辞神色复又沉峻几分,语气自带锐利的锋芒,“我知道你是奉命令行事,主人的命令你不敢违抗,但是有些事,不该做的,你绝不能做。做了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偏了偏脑袋,示意秦嫂:这里说话不方便,到外面去,咱俩好好说。 他迈动长腿走出病房,一直走到灯光昏暗,人烟稀少的楼梯间。 秦嫂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住口地说:“你要说什么快点说,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