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还没让人听出不对。 “废物!全是废物!” 包和咬牙切齿,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瓷器碎裂,洒了满地碎渣。 少了三千人,包和的胜算本就低了两成,再加上方元带人逃走的消息没有即时捂住,一时之间城中的叛军们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包和只能咽下心头被气出的血,出去鼓舞士气。 “诸位,我们今日起义,是因为我们受尽压迫,朝廷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种地干活,可赚的钱却全部被搜刮走,我们交了这么多赋税,如今我们受灾,却没人管,还有天理吗?” “吉州的州兵都被我们打得不敢出头,就算请来援兵又怎样?我们人比他们多,心比他们齐,定然能胜过他们。” “杀!杀!杀!” 众人被他激起战意,气势汹汹地上了战场。 包和甩袖掩住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走上城楼观战。 他手下现在有两万余人,即使方元带走了三千人,他的人手依然比对面多了八千,因此他极为自信,就等着战胜之后便去攻下吉泰城,继续扩张势力。 他带人和吉州的州兵交过手,自然知道那是一群怎样的草包,软弱又怕死,根本 打不过愤怒之中不管不顾的百姓。 他本以为走上城墙后看到的会是朝廷官兵被压着打的局面, 可真实情况却大出所料。 只见朝廷的军队列着阵型, 前排持盾,后排持弓,他们的人还没跑到近前,便已经先被射杀了一波。 包和身体前倾,手心渗出汗水。 好在他的人冲得很快,对面只来得及射出三轮弓箭,他的人便跑到了近前。 包和松了口气,近战对面便没有这样的兵器上的优势了,他的人多,两个人对付对面一个,定然没问题的。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可时间慢慢流逝,他却渐渐发现了不对。 对方的官兵不仅手法利落,杀起人来绝不手软,还有配合有接应,和他的人只知胡乱砍杀的情况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站在高处看得清楚,他的人全都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惊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们的人已经折了不少,必须回来重新商议对策。 是他错判了,他以为朝廷的官兵都是和吉州州兵一样的水准,他咬了咬牙,便要让人鸣金收兵,却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他转过头,眼底有什么东西飞速划过,下一瞬,剧痛袭上脑海,他惊恐地低下头,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肩膀。 包和痛呼出声,还没来得及下令收兵便晕了过去。 …… 不到十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吉州起义军便被剿灭。 消息传到封宁,贺池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 云清知道朝廷的军队会赢,却没想到会赢得这么快,他侧头看向贺池:“王爷似乎毫不意外。” 贺池道:“何志成曾上过北方战场,和朝中那些酒囊饭袋不同,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云清想了想:“之前朝廷派兵到宁州剿匪,似乎就是他领兵前来?” 贺池冷冷一嗤:“剿灭山匪费力不讨好,他便‘力有不逮’,平叛大功一件,他自然做得漂漂亮亮。” 一心为国的人被谋害,永远留在了战场上,只顾钻研权术的人却过得顺风顺水。 云清知道他是想起了程将军,心有不忿,捏了捏他的手指:“良将须配明主,是他不配。” 贺池缓过神,听云清为了安慰自己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眼里带了笑意,却故意冷着脸斥道:“大胆。” 云清靠回榻上,懒洋洋地应道:“嗯,就是这么大胆。” 贺池见状也挤了过去:“本王要罚你。” 云清推开胸口的脑袋:“悉听尊便。” 两人笑闹了几句,下人递上来一封密报。 信是崔鸿送来的,云清接过来打开,眉眼都扬了起来。 贺池见他表情,便知道传来的定是好消息,也凑过去跟着一起看。 崔鸿派去的人已经平安回来了,去程用了十五天,返程十八天,若是顺风的话或许还能更快些。 所以只要不是在台风集中的季节,他们的设想便是完全可行的 。如此一来,他们便多了一支奇军,胜算也能更高一成。 云清当即起身去了书案后,提笔给崔鸿回信,让他派人造船。 把信送出后,他回身看向正专注地看着他的贺池:“等船造好,王爷和我一道去一趟池县吧。”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