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涉关参加春闱的举子,这事儿不得不慎重,姐妹俩思来想去,到底还是着人叫来了四哥和六哥,兄妹四人细细一说道,便着人暗中调查起来。
一日两日不得消息,昭宁生产倒是先赶在了前头。
康熙爷将这心肝宝贝留在京中,知道女儿生产,康熙爷比自个儿得孩子时还心急,他同玉琭得了消息,自然是马不停蹄带着太医赶过去,亲自守在门外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康熙爷和玉琭几乎吃咽不下,偏昭宁这又是头胎,她怀相好几乎没什么害喜的时候,故整日胃口大开,什么都想吃一口尝一口,偶尔出门瞧见路边孩子们争抢舔舐的糖人,都得差使舜安颜给她买一个来。
饶是后期怕孩子太大不好生,多有克制着,昭宁的肚子仍是比寻常孕妇的肚子大上一圈儿。
且从午时疼到了半夜三更了,舜安颜也不知自己被产房被昭宁的痛呼激哭了几回,眼睛都痛得快睁不开,梁九功奉命劝着些,可舜安颜哪儿听得进去,尤其是太医又看了一回,说是昭宁腹中怀了两个孩子,这才比寻常妇人更多了几分艰难。
众人一听昭宁怀的是双胎,顿时心中更紧,也不知是该高兴该是更该心疼她去,这里头尤以舜安颜反应最甚,只见他惊叹一声,急急唤了声昭宁,便“噔噔”往后退了两步,白着脸就要晕倒。
得亏是四爷六爷站得离舜安颜近些,紧忙一左一右托住了人,扶着舜安颜坐下往脸上弹了几次水,这才叫人缓过来了些。
康熙爷见状气得哼了一声,低声训了道:“没起子的!”
又不是叫舜安颜自个儿生,只再外头等着瞧着还这样没出息,瞧瞧什么样子!
然康熙爷说是这么说,心中却是对舜安颜满意至极,若非是在乎极了昭宁,这舜安颜不会急得小命都去了半条。
这才刚说完舜安颜,康熙爷也坐不住,因着里头是女儿,他不好到门前儿转悠去,便只拉着太医一再问,务必得叫太医院保得她们母子仨平安。
中间玉琭和乌拉那拉氏进去陪了会子,然除了劝慰和陪伴,也做不得什么了,就这样一直挨到天蒙蒙亮,这才听得里头传来一道不算响亮的啼哭,约莫隔了半刻钟又得一声啼哭。
只这后头的孩子哭得更弱些,怕是耽误得久了,憋了气。
里头没人出来报喜,外头也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沉着脸忐忑的等待消息。
这会儿舜安颜倒是坚强了,推开守门的嬷嬷们便闯了进去,无论是生是死,他都得陪着昭宁。
生同衾,亡同椁,打他们互相道明了心意,这念头便烙在舜安颜心中,再不曾改过了。
舜安颜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可谁也不知他走的如何艰难,当他真见着昭宁脸上疲累又幸福的笑,真瞧见了孩子们不算得太健康可又不算孱弱的样子时,他的一颗心这才轰然坠地,连带着他自个儿也跌坐在了地上。
“幸好、幸好!”舜安颜又哭又笑,几乎是膝行过去搂住了榻上的昭宁。
昭宁这会子也知道舜安颜是误会了,为自己的任性有些不好意思:“嗐!你哭什么,本公主福气大着呢,不过是想仔细看会儿孩子们的相貌,没叫着急嬷嬷们抱出去罢了,可吓着你了,对不住。”
昭宁难得示弱一回,直惹得舜安颜哭得更厉害了,外头众人还都支着耳朵听着,且听得舜安颜哭得比孩子们的声儿还大,康熙爷和玉琭的脸色都不好了,四爷和六爷、温宪脸上更蒙着层黑似的。
直到嬷嬷们抱着孩子们出来见人,众人才知是误会,可算是松了口气。
昭宁是个好福气的,熬了疼熬过了苦,一下子便得了一双儿女,因着是双生子的缘故,故个头抵不上单独出生的孩子,可瞧着他们这会子面色红润,吮着手指睡得正香,便知道他们必然康健,也必同他们的额娘一般是个福泽深厚的。
康熙爷抢着去抱,先抱了后出来的妹妹,那心疼人的小模样险些叫康熙爷落泪:“怎么这么小,该给这孩子吃什么才能补进啊,朕瞧着还不及当初昭宁出生时一半大。”
再看玉琭怀中的男孩,康熙爷直念叨着做哥哥的不对,也不晓得叫妹妹多吃几口,这小子可是比他妹妹长得胖呼多了。
先前一直以为昭宁怀的一胎,连太医和嬷嬷们都不曾诊出,故奶娘也只择出了一位,眼下瞧着俨然是不够的,康熙爷又急急吩咐人去内务府要人,务必将小主子们伺候妥当去。
当然,也没抱着小的忘了大的去,昭宁才是最大的功臣,康熙爷和玉琭不仅将太医院半数太医给留下,连寻常专给康熙爷和玉琭几位太医也一并留下。
女子生产伤身,昭宁还一下子生了两个,少说也得坐个对月才是。
众人隔着门由奴才们传话同昭宁说了几句,知道里头一切都好这才各自回去,温宪同额娘一辆马车,玉琭一路上都在同花月莺时说怎么给昭宁补阳身子的事儿,又想起那一双宝儿,脸上的笑意都没退下去过。
车内洋溢着欢喜,唯独温宪靠着车壁不知在想什么,脸上不见一丝笑,待回了自个儿园子,温宪这才朝亲近的小丫头悠悠叹了一句。
“姐姐当真是伟大,然若是换做我,怕是天下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