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儿得了宫里和四爷的赏赐,受了下头格格们的拜见,那头李氏关起门来便抱着肚子落了泪。
日日夜夜,她千盼万盼,光是听四爷给她许诺便听了有小一年的工夫了,可眼下真得了侧福晋,怎么心里却不是那个味儿、、、、、、
李氏跟前儿的小丫头们一见这,紧忙劝慰去:“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今儿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呢,您看宫里头送来的衣裳头面,那叫一个精致,以前这些东西咱们哪儿敢穿戴,便是主子爷赏来也只能私底下带着高兴高兴,而今是不同了,您可好颜色,以后想穿戴什么就穿戴什么。”
“是啊,您看谁家的格格有您这般好运气,被主子爷放在心中,提拔成正经的主子,以后小格格和您腹中的孩子也能高旁人一截子了,您该高兴着才是啊、、、、”
小丫头们七嘴八舌劝着,李氏听头一句的时候还算是提起几分高兴,可再听还后一句,“嗷”地一声,哭得更难过了。
小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且不说那年氏得来侧福晋的位子如何轻松,谁叫人家会投胎,有个好阿玛好哥哥呢,这只能赖老天爷去。
可六爷家的赵格格算什么东西!
比着她还不如呢!
打伺候六爷起直到如今,都几年了,赵格格也无所出,就这也能得来侧福晋的位份,那她这些年对四爷的小心讨好算什么,努力争宠怀孕生子又算得了什么!
但凡叫她早赵格格一天做侧福晋她心里还能舒坦些!
见李氏哭得厉害,几个小丫头也没法子,只得派个人去门前守着,几个人在主子跟前儿守着,什么时候哭够了算什么时候吧!
左右这位难过也是哭高兴也要落落泪,便是说出去也不能说是她们主子对四爷的做派不满。
李氏哭了一个时辰,睡了两个时辰,又吸着鼻子委屈巴巴吃了半个时辰的点心茶水,跟前儿的奴才们嘴皮子都生了老茧,硬是不能叫人开怀半分,可一听说主子爷要过来歇了。
这可好,李氏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还叫人浅浅上了层妆以掩盖微肿的眼皮儿,待见着四爷更是笑靥如花,半点儿不见伤心不满的劲儿。
可见四爷是极好的良药,李氏一瞧见人,便犹如良药灌到了脑中,只听得耳中水波晃荡,记不得自己的伤了。
四爷今儿能来看李氏,便知道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也知道李氏的委屈和不易,可他不是他皇阿玛那样的情种,便是在喜欢,要紧的事儿也总是要排在前头。
整日勾心斗角,四爷心里头也闷,偏李氏单纯不是能为他分忧的人,凡见李氏不是哄着便是逗弄多少也有些累了,原想着若今儿过来,李氏委屈摆在脸上,那他便再哄一哄去,若是不然,他也只当看不见知不道。
眼下一瞧,李氏倒叫他省心了,这人见着他的脸便比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都强,四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好笑、觉得略有些亏欠,到底探了口气,琢磨起库房里还有什么能赏给李氏的了。
李氏就爱些红的粉的艳丽的料子和首饰,旁的他给不了,这些定然不会亏待了李氏去。
除了腹中这个孩子,四爷还琢磨着再给李氏膝下添一二个孩儿,李氏总不会为自己争什么,就是耍心眼儿也耍不过旁人,多给她几个孩子傍身,总能有个争气的以后叫她依靠着。
四爷同李氏说了两句闲话,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李氏见四爷累得连陪她说话的工夫也无,心中不免失望,可却没有半分不满,端详了四爷半晌儿,末了美滋滋靠在四爷肩膀上也睡了去。
眼看春闱在即,京中也越发热闹了,温宪代额娘去看即将临盆的姐姐,打城门过的时候没特地叫人清道,险些同旁边的一驴车剐蹭了去。
料想是来赴京参加春闱的举子,下了驴车对着她的窗子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的,啰里啰唆的一时竟不好打发。
温宪原是有些不耐,却又不想因为这个得罪了未来的某位朝中肱骨,坏了皇阿玛的事儿,便没叫奴才们失礼,自个儿将车帘撩开二寸,露出小半张脸来。
“公子实在客气,虽是您那驴儿失蹄,但也没真酿了祸,我这拉车的有四匹马呢,都是叫人教好的,对着刀剑也不会惊慌半分,公子便安心吧。”
这一瞧,那公子倒是个不同于满人小爷的清秀白皙好模样,温宪不过多看两眼,倒热得那公子也跟着激动了些,若非堵着路了,只怕还得再听这公子多说会子话。
马车一开动,温宪耳根子清净了,她想起那公子的脸了,心中微微起了些波澜,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虽不知那驴儿是如何失蹄的,可她心中却很清楚,那公子若是真是个正派人物,便也不会这样多话了,尤其是知道马车上坐着的还是女眷时,更得谨言慎行才是。
读的书再多,心术不正可不成,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这一撞还能撞出什么缘分来,得贵人提携平步青云之类的,当真是笑话。
很快到了姐姐府上,温宪敛了心思,紧忙由奴才引着见了姐姐去,路上这事儿也不过是当笑话讲给姐姐听了。
偏这事儿再一琢磨,总觉得那位公子所作所为实在匪夷所思,温宪乘四匹马拉的车驾而来,寻常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