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条条的长凳排列在豹房前的小广场之上,长凳之上趴了一道道身影,正是先前在烈日之下长跪不起的科道言官们。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官员脸上丝毫没有即将承受杖责的恐慌与害怕,反倒是隐隐的带着几分期冀与兴奋。 在这些人的身后,一名名的锦衣卫、东厂番子手中握着手臂粗的棍子,随时准备实施杖刑。 远处的凉荫处,许多跟着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在一众官员跪在那里不起的时候,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动静,也没见天子出来见这些官员。 时间久了这些百姓自然而然的也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大热天的,要是没好友热闹可瞧,谁想在这里呆着啊。 所以说原本黑压压的一片的百姓经过这么一上午,其实已经有不少等不下去离去了。 即便是如此,四周剩下来看热闹的人其实也不少。 原本大家都显得精神萎靡不振,结果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登时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 “快看,豹房里面有人出来了。” “咦,这位好像是权倾朝野的刘瑾刘公公啊!” 有人兴奋的道:“听说刘公公在朝堂之上可是被那位宋靖宋大人骂的狗血淋头的,这下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当锦衣卫、东厂番子拖出一条条长凳,并且将那些官员按在长凳上的时候,有百姓终于反应了过来。 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大叫道:“杖刑,这是要杖刑啊。” 边上的人见状不禁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道:“瞎喊什么啊,不就是杖刑吗?搞得好像没见过似得。” 结果对方撇嘴道:“先皇仁孝治天下,对于朝中文武大臣素来是宽宏大量,终其一朝几乎没有几个臣子受过杖刑,也就是当今陛下继位,否则的话,大家伙还真的看不到这传说中的杖刑呢。” 有人一听笑着点头道:“说的也对,杖刑一般都是在宫门外执行,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接近不了皇宫啊,不曾想今日在这里竟然有眼福,可以看到这些官老爷被打屁股的场景。” “哈哈,咱们今日也算是大饱眼福了,以后说出去,也是一项谈资不是!” 就在四周百姓的观望之中,刘瑾目光落在一众官员身上,冷冷的道:“不要说咱家不给你们机会,若是现在谁想退出的话,咱家可以过往不究,免予杖责,希望你们都想好了,要知道这杖责也不是谁都能够扛得住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丢了性命。” 听刘瑾这么一说,尤其刘瑾还说到可能会打死人的时候,的确是有官员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 怕死乃是人之本性,谁又能不怕死。 只是心中虽然很慌,但是偷偷的向着四周看去,大家都趴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自己这要是站出来的话,恐怕自己以后就别想在这官场上混了。 单单是今日这些同僚鄙夷的目光都能够让人无地自容,还不如被人给打死在这里,落的一个好名声呢。 所以说这会儿就算是有人后悔了,想要起身,但是大环境的影响下,也没有谁敢站起身来,只能咬牙硬撑着,祈祷着自己能够扛过这一波杖责,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扬名天下。 有了这杖责的资历在身,相信以后在官场之上,绝对会被人高看一眼,加官进爵,绝对比旁人要快上许多。 刘瑾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便开始吧。” 一名小内侍将一张椅子搬到了刘瑾身后,一脸谄媚的道:“大总管,您坐!” 刘瑾微微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之上,就那么看着。 随着一名东厂番子高呼一声,登时就见上百名锦衣卫抡起了手中的木杖向着身前趴着的官员屁股上打了下去。 彭,彭,彭 “哎呀,痛煞我也!” “轻点,轻点!” 这些官员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平日里更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陡然之间被人狠狠的打在身上,吃痛之下失声大喊也在情理当中。 四下里的百姓这会儿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努力的向着这边看过来,实在是这等上百官员被杖责的场景太过罕见了,可能他们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见到。 “哇,还真的打啊!” “那么粗的棍子打在身上,想来一定很痛吧!” “哦,原来官老爷被打了板子一样也会喊痛啊!” 四周的百姓脸上洋溢着一种异样的兴奋之色,就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一般,指着那些受刑的官员议论纷纷。 甚至还有一些百姓在那里替行刑的锦衣卫喊加油,更有人大叫道:“行刑的官爷,加把劲啊,你看你打的这位官爷喊声都比不过别人,你不会是没有吃饭吧。” 那行刑的锦衣卫听到这喊声,一脸的懵逼之色。 至于说受刑的那名官员更是气的差点跳起来指着那乱喊的人破口大骂,这特娘的还不够痛吗,真要自己不管不管,放声大喊才是真的痛吗? 那名官员下意识的向着行刑的锦衣卫看了一眼,恰好那锦衣卫也向着他看了过来,两人就那么对视了一眼。 彭的一声,一股剧痛传来,那官员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有监督行刑的东厂番子口中报数道:“……十一、十二……十五……” 起初还好,虽然剧痛难忍,可是凭借着毅力还是能够忍受的,但是越是到后面,每一下落在身上都是痛彻心扉,令人难以忍受。 这会儿可以说九成九的官员都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了,一个个扯着嗓子喊痛。 突然之间,一名行刑的锦衣卫官员停了下来道:“总管大人,这人……这人不行了!” 听了那锦衣卫校尉的话,有人不禁一惊,这是打死人了啊。 杖责打死人虽然说少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