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公司目前不许与日本人起冲突的命令,于是忍着怒火,向日本船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两边水手各自收了家伙事,推着水桶返回船上。 日本船长又与郑海珠说了几句话,指指朱印船的船仓方向,才深深鞠了个躬,与她告辞。 郑海珠听到古利特在身后与鲁芬低声交谈,显然在介绍这个中国妇人的来历。 她回过头,再次面对这两个荷兰人时,鲁芬目光中的阴冷倨傲,褪去了几分。 古力特颇感兴趣地道:“郑夫人,那位日本船长,很尊敬你。” 郑海珠撇撇嘴:“只是因为我帮他挣钱罢了。” “哦?卖给我的那些无比美丽的丝绸,还有令人愉快的红茶,你们也卖给他们吗?” “不,他们不喝红茶,也对丝绸不感兴趣,他们问我买的,是人。” “人?” 古力特又望向朱印船,眼里浮上复杂的色彩。 “郑夫人,你难道……” 郑海珠学着古力特的习惯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你们荷兰人可以做奴隶贸易,我就不行么?古力特先生,听说你们今年占领了巴达维亚。那里可是种甘蔗的好地方,你们要不要买些福建人去?” 古力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会有女人如此冷漠地说起自己的同胞。 要知道,在巴达维亚的宴会上,当总督夫人听说荷兰卖到美洲的黑奴,有一成会死在海上时,十分悲伤,拉着总督,在胸口画了好几次十字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