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凉瑶楚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却连脉都没诊,只是望着林倾白的脸色,她心里便是一沉,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林倾白躺在床上,乌发披散在枕间,脸色苍白的似纸一般,那双漂亮的眼眸却依旧清丽平和的望着凉瑶楚。 忽然他的目光一顿,垂在床边的手缓缓的抬了起来。 凉瑶楚脖颈上几道血红的勒痕,是被人用力的掐的指痕,掐的甚至都泛出了青紫色。 这一看便是要让她死的力道。 林倾白顿了顿,声音虚弱的问凉瑶楚:“.......是他掐的?” 凉瑶楚望着他没有说话。 林倾白总是这样,自己都已经病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却不关心自己身体难受不难受,要怎么才能好受一点,而是在第一眼就看向了凉瑶楚脖子上那几道无关紧要的红痕。 凉瑶楚一向是个要强的人,她佯作轻松的说:“对啊,除了他还能是谁?除了他还能有谁敢这样对我?!” 林倾白的眸色闪了闪,目光竟泛出了几分歉意,凉瑶楚看的心疼,生怕林倾白下一句话开口就是代郗安向她道歉之类的。 凉瑶楚连忙凑近了些,笑着对林倾白说:“不过是我先骂他的。” 说到这里凉瑶楚自豪的很,她冲着林倾白眨了眨眼睛,说:“我什么难听骂什么,我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就站在那里当着下人的面足足骂了他一刻钟,他嘴笨,一句话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林倾白喘了两口气,声音慢慢的轻声问:“.......他没把你怎么样?” “他能把我怎么样,无非不就是掐我的脖子,想要杀了我,但一想到我要给你看病,他又下不去手,西,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点本事!”凉瑶楚说到这里就来劲了,她竭力的想要哄林倾白开心些,大着声音说:“你是没看见他当时气的样子,脸红脖子粗的跟关公一样。” 自从郗安叛了以后,林倾白日日被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殿室中,许久是未听见过如此欢快的声音了。 凉瑶楚说的这番话,就像是在深冬一望无际的雪地中开出了一朵小野花, 看见凉瑶楚笑的开心,林倾白似真的想到了郗安被凉瑶楚气的无可奈何,又反驳不出来的模样,他眼眸亮了亮,眉眼舒展,露出了久违的笑。 今日的天气好,窗外的阳光透出窗户照了进来,照进了这个殿室中昏暗,驱散了房中许久未散的压抑与寂静。 莲姨站在一旁看着,也不由的跟着林倾白笑了,满目的慈祥。 可是好景不久,林倾白还未笑两下,就皱起眉头猛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他这次咳嗽的声音急,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嗽出来了。 虽是抬手捂住了咳嗽的声音,可是莲姨还是吓到了,连忙走上前给林倾白抚背。 林倾白咳嗽的眼睛泛红,消薄的身子如同风中的枝丫隐隐的颤抖。 等到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咳嗽,挪开了捂住嘴巴的衣袖,莲姨却忽然看见了他纯白衣袖上的那一抹血红色。 莲姨大惊,连忙拽住了凉瑶楚的衣袖说:“凉大夫,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咳出血来,你快给王爷诊一诊!” 周围的人看见林倾白衣袖上的血也是乱做了一团,各个都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倾白垂着眼眸,望着他衣袖中的那抹刺眼的颜色,很平静。 他已经忍了够久了,本来以为还可以忍的再久一些...... 他轻轻的抬起指尖,擦拭掉了他唇角的血红色,然后合紧了五指,将沾了鲜血的衣袖握在了掌中,抬眼是却对上了凉瑶楚泛红的眼睛。 他冲着她淡淡的笑了笑。 这边的两个人表现平静,可旁边的众人都吓得丢了魂,莲姨一直催着凉瑶楚快一点给林倾白把脉。 凉瑶楚低下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咬住了牙齿,她佯作不耐的挥开了莲姨的手,大声的说:“至于吗?不就是咳出来个血,你们一个二个至于吗?!那邱大夫不都说了王爷是急火攻心吗?将积在心口的淤血咳出来不是好事?” 下人们当真是信了她的这个说法,纷纷舒了一口气,可莲姨却被吓到了,即便是凉瑶楚这样说,她还是不放心。 她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拽着凉瑶楚让她给王爷再诊一诊脉。 凉瑶楚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迫不得已的抬起了手,将手搭在了林倾白的手腕处。 这个脉,她是真的不想诊。 凉瑶楚是整个阜朝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她替林倾白看病看了有十二年了,林倾白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样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她刚刚踏进林倾白的殿室中,看见林倾白面色苍白,手脚轻垂的模样,便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又其实是更早,从今日清晨地库中亮起了久违的那一束光开始,凉瑶楚便预料到了。 不然她今日为何会拼了命的咒骂郗安,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语言。 不过是想要将林倾白身上受的痛也狠狠的刺到他的身上。 凉瑶楚将手放在林倾白手腕片刻,便匆忙的收回了手。 她浅浅的吸了两口气,转过身对一直盯着她的众人满不在乎的说:“还不是之前邱大夫说的那些!王爷的身子并无什么大碍,不过是被气得急火攻心,过些日子就能好,你们是不是这些日子没有认真照顾王爷,王爷怎的到现在还没好?” 听见凉瑶楚的前半句话下人们纷纷松了口气,到了后半句话又猛的提了起来。 众人纷纷说着没有,为了证实自己用了心,他们还连忙将给邱大夫给开得方子拿来上来。 凉瑶楚也不过随口一语。 既然方子拿来了,她也就顺着看了看邱大夫开得方子,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