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哪敢随便说啊,你都说严老师脾气古怪,很不好打交道,我要是把这事说出来了,他能原谅我吗?”
刘三爷却不肯背这个锅。
事实也是如此,别看严老师是个文化人,可脾气确实也很古怪,想当年,他在腾冲可是把整个玉石街都逛遍了,也在不少店里买过原石,但能跟他关系相对较近的也就他刘老三一个。
“严老师,一起吃个饭?”
“没必要。”
“严老师,要不留个电话,有好石头我通知你?”
“没必要,反正我每天都在玉石街上逛。”
……
看在他买石头出手大方的份上,不少老板都尝试过跟他拉近关系,只可惜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碰壁。
包括胡老四。
严老师的脾气就是如此古怪,出了名的很不好打交道。
在刘三爷看来,他自己之所以能成为特例,除了他是最早跟严老师打交道的那一个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他不贪,嘴严,人品得到了严老师的认可,二是严老师也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他将部分赌涨了的原石变现,以获得充足的资金。
仅此而已。
而站在他的角度来说,既然严老师看重他的就有嘴严这一点,他又怎么可能把这事给说出去?
那不是断自己跟严老师之间的因缘吗?
这真不能怪他自私。
“那你现在怎么肯说出来了?”
胡四爷却又愤愤不平地问道。
很显然,对此他还无法释怀。
刘三爷却长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要是再不说出来,岂不是只能把它带进土里去了?”
听起来有点凄凉的一句,但刘三爷却表露出了一副生死已看淡的姿态,很显然,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
人作为一种喜欢表达喜欢炫耀的动物,严守秘密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至于把某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一辈子都不说出去的话,估计会憋屈得死不瞑目。
刘三爷现在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还有,人在年轻的时候,为了名,为了利,可以适当地不择手段,可是一旦老去,尤其是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当名和利都拥有了之后,就会把名利看淡,更看重心安,看重问心无愧。
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毫不夸张地说,严老师的存在,最大的受益者除了严老师自己之外,很可能就是他刘三爷了,正是因为严老师,他刘三爷才拥有了今天的名和利。
在以前,因为严老师喜欢低调不喜欢炫耀,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严老师带给他的这份名和利,可是到了现在,严老师都消失二十多年了,他自己估计也活不了几年,难道真让他把这份秘密带进坟墓里去?
那样他死都不会心安的。
因此,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他坦荡地把这一埋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效果还是不错的。
一听他说不想把这秘密带进土里去,原本对他一肚子怨气,但年纪同样也不小了的胡四爷很快也想开了,陪着他来了一声长叹。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很显然,这个故事对大家的冲击都无比之大。
“后来呢?”
一个突兀的声音却冒了出来。
刘三爷一愣。
他原本以为,对严老师的故事更为好奇的应该是在场那些晚辈,谁知出声的却是李木梓这位远方来客。
后来当然有。
又半年之后。
原本已经离开腾冲的严老师又回来了,孑然一身出现在了腾冲,按照严老师的说法,是他辞职了,专心来玩翡翠。
回来腾冲之后,他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刘三爷家旁边买下了一栋不大不小的宅子,并把它改造成了存放翡翠的库房,然后又开始了各种买买买。
刘三爷能感觉出来,严老师虽然辞职了,但也并没打算做一个纯粹的翡翠商人,他买的绝大部分翡翠料子,并不特别看重翡翠本身的市场价值,而是更为看重翡翠本身的特色。
刘三爷还能感觉出来,严老师的相玉术确实已趋于大成,他买的那些翡翠,不管是切,还是开窗,都跟他所预判的那样,能做到八九不离十,误判的很少很少。
而严老师的归来,他刘三爷则是进一步受惠了。
不得不说,玩翡翠,尤其是收藏翡翠,是一件极为耗钱的事,尽管在上次离去时,严老师就已经手握近千万巨资,可那点钱对于想收藏各种高端翡翠的人来说,却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因此,严老师回来之后,为了有足够的资金来收藏各种高品位特色翡翠,他不得不时不时出售一些市场价值较高的优质翡翠。
同样的,那些翡翠还是交给刘三爷帮忙去处理。
不同的是,归来后的严老师执意要刘三爷按行规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其实对于刘三爷来说,那些手续费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通过帮严老师售卖那些优质翡翠,让他认识了更多的实力下游商家。
比如说现在的李木梓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