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桓霸这句‘和公子非过了几招’,和桓霸全须全尾站在帐内,是非常矛盾的两件事······ 倒是吴王刘鼻,听闻桓霸这一声满带着困惑的话语声,只下意识稍抬起头。 却见桓霸神情严峻的低下头,抿紧嘴唇,道出了一个让帐内所有人,都感到大失所望的消息。 “末将很确定:在和公子非交手的过程中,至少有三次,将剑砍在了公子非的脖颈之上!” “但末将很清楚的看见,砍在公子非脖颈上的剑,竟闪出了火花······”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满是惊愕的看向左右,同样面色呆愣的同袍。 ——火花? 到底是怎样的脖颈,才能让砍在上面的剑不沾上血,反而是擦出火花? 这公子非,是石头做的不成?! 却见桓霸低下头,小心意义的拔出腰间长剑,小心捏住剑刃,将剑柄缓缓递到刘鼻面前。 待刘鼻面色阴沉的接过刀柄,众人这才清楚地看见:那柄长剑的剑刃之上,竟是不多不少三处豁口! 并且每一处豁口,都是大约三寸长的弧线,刚好是长剑砍在脖颈,却反被脖颈顶出豁口的形状······ “将军,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公子非,真的是长安皇帝,派来对付寡人的‘守护神’?” “——难道长安皇帝生下的子嗣,就不是肉体凡胎了吗?!” 听闻刘鼻此问,以及刘鼻的语调中,明显带上的些许惊怒,桓霸却是缓缓一摇头。 “末将认为,应该是公子非的身上,有一具铜甲!” “而且这件铜甲,将公子非身上的所有要害,都保护在了盔甲之内。” “——包括脖颈!” 如是说着,桓霸便自顾自摇了摇头,又朝一旁的大将军田禄伯稍伸手一指。 “虽然末将也想不明白:身披那样一副铜甲,公子非为什么还能活动自如;” “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大将军派出的弓弩部队,为什么不能伤公子非分毫。” “也才能解释大王手中的这把剑,明明被末将前后三次,不偏不倚的砍在公子非的脖颈上,却非但没有砍下公子非的首级,反而让这把剑,被蹦出了豁口······” 将心中的想法尽数道出,桓霸才终是直起身,神情严峻的对刘鼻拱手一拜。 “所以末将认为:将士们对公子非等恐惧,不是因为大将军无能,而是因为那件怪异的铜甲。” “大王此刻,或许不应该责备大将军;” “而应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让将士们,打消对公子非的恐惧······” 听桓霸说到这里,帐内众人这才长松一口气,却也纷纷将眉头皱起。 虽然众人也和桓霸一样,根本想不明白刘非,身穿一副连脖子都能护住的铜甲,是怎样行走,甚至是怎样走动的; 但桓霸的这个猜测,至少让众人稍微放下了心,不再对那面赤红色披风,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真要得出一个‘刘非是神,刀枪不入’的结论,那这场仗还打个屁! 众人也不必再做‘鸡犬升天,人人都做开国元勋’得美梦了; 赶紧找个风水好的地方,麻熘抹了脖子,免得被刘非这个‘神明’盯上,才是众人需要考虑的头等大事。 而在桓霸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劝说之后,刘鼻面上的怒容,也终于有了些许消散的趋势。 看着手中,那柄被蹦出三道豁口的长剑,刘鼻,也随之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思之中。 桓霸说的没错。 刘非突然出现在战场,让正在攻城的吴楚将士阵脚大乱,根本怪不到田禄伯的头上。 要怪,也只能怪战场外围的岗哨,没有提前发现刘非所部的动向,并及时上报。 至于叛军将士对刘非生出恐惧,甚至因此军心涣散,也确实如桓霸所言:应该是刘非身上的某种甲具,让将士们生出了‘刘非刀枪不入’的错觉。 最重要的是:田禄伯,是刘鼻麾下唯一一名可堪大用,可以指挥军队攻打睢阳的大将! 刘鼻,不能失去田禄伯······ “嗯······” “桓将军说的有道理。” 思虑良久,又盯着手中那把剑看了好一会儿,刘鼻才缓缓点下头。 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那柄剑剑刃上的豁口,彻底冷静下来的刘鼻,也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而后,帐内低沉的氛围,便被刘鼻轻描澹写的一句话,也彻底拉回正常。 “下去之后,各自告诉麾下的将士:公子非,早就已经死在了睢阳城下的乱军之中!” “——只是睢阳城内的梁王,想要让将士们恐惧,才接连不断的令人假扮成公子非,身披那件赤色披风,在城墙上左右行走。” “嗯······” “再去找一些赤色的布,裁剪出几十张赤色的披风;” “把裁剪出的赤色披风,丢在营门内,并告诉将士们:今天的战斗中,桓将军麾下的先锋锐士,已经杀死了好几十个‘公子非’。” 刘鼻沉声一语,帐内众人只下意识一愣! 待会过意来,终是赶忙挺直腰杆,对刘鼻齐声一拜。 “喏!” 众将齐声应诺,并重新展露出战斗的决心,让刘鼻的面色也稍回暖了些; 思虑片刻,便又抬起头,将手中的长剑,递还给身前的桓霸。 “请将军找来匠人,用这样的剑反复测试,弄清楚公子非身上的铠甲,究竟是什么材质。” “——不需要太麻烦,只需要弄清楚:那件铠甲的材质,有没有可能是竹片,或者藤条。” 再道出一语,刘鼻面上怒色终是尽去,眉宇间,也重新带上了那抹荣辱不惊的澹漠。 “如果是竹片、藤条之类的东西,那就组织一队力士,用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