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要篡权夺位的男子,是曾经的相国引荐给太后的······” “等老相国也死了,又过去了很多年,少年君主才将太后接回了皇宫;” “却也只是因为天下人,都在指责君主‘不孝顺母亲’的缘故······” 随着刘胜温和、平缓的话语声落下,卧房之内,便陷入了一阵漫长的寂静之中。 回忆着方才,刘胜所讲出的那个故事,贾夫人面上,更是神情变幻,五味杂陈。 ——想到那恬不知耻的太后,贾夫人只觉得这样的女人,简直是让全天下的女人蒙羞! 想到那与太后私通,甚至生下子嗣的假太监,贾夫人更是恨得牙根直发痒,恨不能将那人一口口咬碎! 但在想到那个杀死假太监、摔死亲弟弟,又将母亲囚禁起来的少年君主,贾夫人的心中,又只觉一阵不是滋味儿······ “少年即立,做母亲的非但不帮着孩儿,反倒让先皇蒙羞······” “唉······” “这少年君主,大抵也是个可怜人吧?” 见贾夫人一副意不能平,又哀婉叹息的架势,刘胜这才从地上起身,浅笑盈盈的望向自己的母亲。 “母亲知道,这个故事里的人,都是谁吗?” “——这个故事里的太后,就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帝太后:赵姬;” “那个与赵姬私通,并生下子嗣的假太监,便是千古奇奸:嫪毒。” “那个被封与十万户食邑,却最终被少年君主逼死的老相国,是秦相吕不韦;” “而让母亲为之感到同情、哀婉的少年君主,正是秦始皇帝:嬴政······” 漠然一语,终是让贾夫人后知后觉的缓过神,呆愣片刻,便忐忑不安的抬起头。 却见刘胜又是一笑,随即回过身,回到卧榻边沿坐下身来,讳莫如深的指了指殿外,已藏身于黑暗当中的宣室殿方向······ “被逼死的相国······” “被车裂的逆贼······” “被幽禁的太后······” “因为威胁大位,而被摔死的·········” 面色呆滞的喃喃自语着,贾夫人不由稍抬起头,却见卧榻边沿,刘胜只苦笑着缓缓点下头。 “父皇和嬴政,或许有许多不同之处,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但在这一点上,父皇和嬴政,是一样的人。” “——决不允许大位遭受威胁,为了宗庙、社稷,能对亲人,甚至母亲下狠手的人!” 语带坚定地道出一语,刘胜话头一滞,便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先前,我还认为,父皇心再狠,也只是对外人狠;” “对于亲人,父皇应当不会太过分。” “但有了今日,在长乐宫这一遭,孩儿才终于明白:父皇和嬴政,其实,是一类人······” 略带唏嘘,又明显有些自嘲的话语声,终是惹得贾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下头。 “我明白了······” “有陛下在,梁王,就永远只能是梁王······” “等陛下不在了,梁王,也早就不在了·········” 见母亲终于看透个中厉害,刘胜也不由稍松一口气,又故作坚强的耸了耸肩。 “所以,凤凰殿,母亲得去。” “但去了之后,母亲不需要有什么动作;” “和唐姬坐在一起,躲在程姬身后,做出一副很担心、很恐惧的模样,就可以了。” “如果栗姬提出什么要求,母亲可以按程姬的章程来,实在不行,也大可答应下来。” “只是答应归答应;” “若栗姬真要母亲做些什么,母亲,就可以学学今天的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