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 “要不是拿不定主意,我这做母亲的,也不至于特地到这后殿,来绕你们兄弟二人清静;” “这一下,倒是要我儿胜,好生指点指点我这做母亲的了······” 以极为认真地的语调,道出这句满带着调侃意味的话,便见贾夫人微一苦笑,便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早先,陛下和梁王聚饮,酒后说出那句话,倒也罢了。” “胜儿说陛下,那是想要哄骗梁王,我当时也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但现如今,太后又插手进来,分明一副逼着陛下颁诏立储,与立梁王的架势;” “有太后插手此事,最终结果如何,恐怕就说不准了······” 说话得功夫,贾夫人的眉头也已悄然皱起,平日里总是平和、温善的面庞,此刻也是挂满了忧虑。 “这件事儿,胜儿要好好想想,我母子三人,究竟该怎么做。” “若是这储君之位,真的落到梁王头上,那这事儿,就不单皇长子的事儿了;” “而是关乎你们兄弟二人,乃至所有公子身家性命的大事了。” “——胜儿先说说;” “凤凰殿,母亲该不该去?” “去了,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应对栗姬呢?” 忧心忡忡的道出此语,贾夫人满带着忧虑的目光,也随即落在了刘胜身上。 却见刘胜闻言,先是低头思虑片刻,又侧过头,于兄长刘彭祖稍一对视; 待刘彭祖面带赞同的点下头,刘胜才缓缓抬起头,朝贾夫人云澹风轻的一笑。 “梁王叔的事儿,母亲不必太过担心。” “——父皇绝不可能让那个承诺,落在任何一份盖有印玺的诏书之上。” “甚至就算太后用了印、颁了诏,父皇也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逼皇祖母把那封册立梁王叔的诏书,连布带字儿吞回肚里!” 毫不迟疑的将心中想法尽数道出,却见母亲仍旧面带疑虑,刘胜只苦笑着摇了摇头; 暗下稍一思虑,便缓缓起身,将门口处的火炉拉到母亲身边,就地在贾夫人膝侧跪坐下来。 “孩儿,给母亲讲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一位皇帝,和太后母亲的往事。” 温声一语,惹得贾夫人略带孤疑的点下头,便见刘胜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降身侧的火炉,悄然沉浸于回忆当中。 “说是一位君主,年仅十三岁,便失去了父亲,年幼继位,主少国疑。” “而这位少年君主的母亲,也同样非常年轻,只有不到三十岁;” “丈夫去世过后,儿子年幼登基,贵为君主,又羽翼未丰;” “这个女人也母凭子贵,成为了太后,却根本不甘心为死去的丈夫守寡,便逐渐肆无忌惮了起来。” “——一开始,是和朝中公卿、宫中禁郎私通;” “到后来,更是直接挑选了一个心爱的男子,只将这名男子的胡须拔取,就对外谎称是宦者,将这名男子接入宫中,日日荒淫、夜夜笙歌······” 听闻年仅十二岁的儿子,当着自己的面,提及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词汇,贾夫人的面色也不由有些别扭了起来; 而在一旁,听到刘胜所讲的这个故事,刘彭祖已是了然,便也温笑着在贾夫人的另一侧跪坐下来,静静等候起了刘胜的下文。 “不久,这位荒淫无度的太后,就和心爱的男子,也就是那个假宦官,生下了子嗣;” “为了避免此事为外人所知,这位太后更是对外谎称:有卜士占卦,说王宫不吉,便带着孩子和心爱的男人,躲到了王城外的一处行宫。” “只是后来,事情终于还是败露,有人告诉那位年轻的君主,太后与人私通,诞下子嗣。” “就连太后私下,对旁人说的‘王死了,就让这小儿子继位’的话,都传到了年轻的君主耳中。” “母亲猜猜,那年轻的君主,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闻言,贾夫人只微微摇了摇头,又面带疑虑的试探着开口道:“羞愤自尽了?” “还是退位让贤了?” “总不能······” “——真把太后母亲杀了吧?!” 却见刘胜闻言,只苦笑着摇了摇头; 与兄长刘彭祖相视一笑,刘胜才缓缓起身,将双手放在火炉上方,一边取着暖,一边继续说道:“当然不是。” “那少年君主,既没有羞愤自尽,也没有退位让贤,更没有杀害自己的母亲。” “——少年君主,将母亲心爱的那个男子车裂,还将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摔死;” “至于太后,则被少年君主囚禁在了那处行宫,并下令:永远不允许太后回王城;” “少年君主还下令:如果有人为太后求情,就将求情的人陈尸示众,并用蒺梨刮下嵴背的肉,砍下四肢,堆积在城阙之下。” “最终,因为替太后求情,而被君主残忍处死的朝公,有足足二十七人之多······” 悠然一语,又惹得贾夫人面色陡然一滞,目光中顿时涌上些许惊骇,早已算不上细嫩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捂在了嘴边。 却见刘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将太后私通的男子车裂,将两个异父弟摔死,再把太后囚禁在行宫,并处死所有为太后求情的大臣之后,少年君主,给曾经的相国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少年君主说:你对社稷有什么功劳呢?如今能占据十万户的食邑?” “你和宗室有什么亲密关系呢?要我喊你一声仲父!” “不要再碍我的眼了,带着家人,去蜀地生活吧。” “收到这份信后,曾经的相国,在封地饮鸩自尽。” “——因为那个被太后假扮成宫人,却日夜与太后在宫中交欢、对外说自己的少年君主的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