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对女儿点头,对苏眷的话持听不见的态度。
“武元候府门阀简单,就爷孙两人,也不曾听说与什么亲朋好友往来,与韩王更是不熟络,因为年事已高,所以一直在府中恩养。”
苏眷顿时明了,【所以说,韩王是不可能举荐这么一个人任职中正官,这只能是老皇帝自己的意思,就论现如今的朝局而言,武元候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其他十八个副中正,多多少少都有其他利益纠纷,看来并不单单只是涉及党争。】
中书令没想到,苏眷一个小姑娘,居然能参这么透,顿时对她又多添了几分欣赏。
刘妙青也不由重新认真审视起苏眷,从前都不知道她能对朝局分析得这么清楚,原来是很懒的,只想着把公务弄完就回府躺着,但现在竟也开始关心起中正评定的事了。
瞧瞧这时辰,平日里她估计都睡下了。
这和离后的人就是不一样,一颗心全放在朝政上了啊。
不知为什么,看到苏眷的变化,刘妙青竟然有点儿欣慰。
...
正如苏眷和平国公担忧的那样,韩王和宋千帆确实都有了动作。
十八个副中正,好些与韩王私下有往来。
吏部尚书更是再三向宋千帆保证已经做好了安排,等到最后授官之时,会多多提拔敬王府的门客。
而平伯候回到府后,跟丢了魂似的,用膳时都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平国公说的那事。
平伯侯爵夫人见丈夫心不在焉的,也不问,反正朝中那些事自己也不懂,只是给他夹菜。
倒是柳悬,察觉到平伯候有心事,用过晚膳后,便跟着平伯候去了书房议事。
“父亲的心事,不知孩儿能否为您分忧?”
平伯候看着眼前的儿子,微微叹气,“今日,平国公邀我过府议事,有意拉拢我参与党争。”
柳悬微微一愣,“可平国公府在恒王和韩王之间素来中立,与敬王更是从不曾往来,更别说相帮敬王了,难道是......”
平伯候微微颔首,“只是公主已故去,找到的,是已故公主的女儿。”
柳悬没想到,恒王失势,本以为接下来就是韩王与敬王之间的局面,但在这种时候,国公府竟然找到了陛下流落在外的子嗣。
“父亲在犹豫?”
平伯侯颔首,“毕竟那姑娘流落在外,跟着外人姓,纵使改回与陛下同姓,难免遭人诟病和质疑......何况我柳家,素来不敢参与这些。”
党争何其凶险,一步错,步步错啊。
柳悬已然知晓自己父亲最大的顾虑是整个柳家。
其实那姑娘纵使流落在外,也是当今陛下真正的血脉所出,是唯一的子嗣,必然是要认回来的,何况大晋并非没有皇太女的先例,先帝便是女儿身,就是当今陛下也时常感叹当年先帝的政绩。
可见在当今陛下看来,男子或是女子,没有什么不同。
“父亲因何还在犹豫?”柳悬问,若是担忧柳家,拒绝了便是,国公爷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平伯候叹气,“如今我们柳家看似还风光,实则大不如从前,前些年便得罪了韩王,后来又得罪了敬王世子,无论将来这二者谁得了这天下,都对我们柳家无益,若是计较起来,柳家恐怕连自保都难。”
何况如今,他在朝中,已是举步艰难,难以想象,纵使君王不计较,一旦自己这个平伯侯远离了朝堂,等待柳家的,只怕是减俸降爵的下场。
这些,平伯候不说,柳悬也清楚。
柳家的现状,看似还风光,实则全靠平伯候和昔日的荣华撑着。
若不在现状中寻一条出路,柳家难有下一个百年。
柳悬心中已有成算,“父亲可曾见过那姑娘,品性如何?”
平伯候一想到苏眷,这脑袋就大,“是个不错的姑娘,有本事,也聪明,品行极好,嫉恶如仇,就是聒噪了些,心里藏不住事,身处官场,容易得罪人。”
“听父亲所言,这姑娘品行才能皆不错,若是能如先帝那般贤德,未尝不可一试。”
“其实既是要争储,只要品行端正,纵使心里藏不住事,得罪了人,又有何可惧?”
“何况是未来储君,素来只有旁人敬仰着,何须轮到储君惧怕臣子?”
那这臣子,只怕也不是什么忠臣。
既然横竖都是赌,与其赌韩王和敬王的心胸,何不在这乱局之中试一试?
平伯候微微一愣,是啊,儿子说的有道理,到目前为止,苏眷得罪的本就是那些本就贪赃枉法,心术不正之人,不是丢了官,就是被降品外放,就连恒王都再难回京。
像中书令,平国公,莫尚书,甚至是自己,这般持身清正的人,与她相处,一直都是和睦的,更不需要去猜测她的心思。
就连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