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哑口无言,实在是平伯候说的那些,他都没办法反驳,苏眷现在确实是人人喊打的现状。
他拉着平伯候,把人摁回了椅子上,“柳兄,你别急啊,这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商量的?”
平伯候冷哼一声,看着平国公,脸上就差写着六个大字:我看你怎么编。
“你想想,其实苏眷现在在朝中,人缘也没你想的那么差,本就有陛下的宠信,若陛下知道她的身世,自己唯一的子嗣,该有多宠爱?”
“你再想想,户部尚书莫有钱是不是就挺看重她的?”
平伯候反驳,“那是因为当日他还是侍郎时就得了苏眷的举荐!”
平国公:“你甭管是因为什么,他看重苏眷这点就没跑,你再想想,中书令对她是不是也客客气气的?”
平伯候被平国公说笑了,“那难道不是因为中书令那个女儿跟她交好吗?”
说着,他反倒问了平国公一句,“你自己想想,她是不是把除了户部以外的几个尚书全得罪光了?”
“纵使你说的这些都在你将来的筹谋之中,我有心想帮,可那她那藏不住心事的毛病,也迟早害了所有人!”
但凡换一个人,这事他也就应了。
可跟苏眷挂上,那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了,稍有差池,满盘皆输,所有相关的人都落不得一个好字。
平国公顿时对他保证,“柳兄放心,短期内我绝不会对外公开她的身份,那孩子自己自然不会暴露身份,我也不会让她知晓你柳家之事,自然也就不会暴露柳家。”
“何况,你想想,若是陛下当真愿意在宗室中选人过继,又何必犹豫不决这十来年都没个准信?”
不就是因为存了那一丝希望能找回自己的女儿吗?
平伯候也听出了平国公的意思了,是想让他柳家,暗中相帮,若陛下有培养之意,便顺势辅佐皇太女登基,若无培养之意,就如现状自保即可。
他无奈叹气,“其实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她如今就当个小官也挺好,纵使将来罢官离朝,苏家富贵,也能让她活得自在,纵使苏家不能护她,自然也有你谢家庇护,何必淌这趟混水。”
又何必非要将苏眷往那条路上逼,将来生死难料,岂不是后悔?
闻言,平国公叹气,“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若知是苏眷,我定然不会追查下去,可陛下那边已然在查,苏眷身世暴露是迟早的事......”
“柳兄,这孩子的心性你也知道,并无坏心,难道真要我看着自己的亲外甥孙女将来被逼着往死路走不成?”
平伯候犹豫,话虽如此,可掺和到党争中实在凶险,若自己孑然一身,当然没什么可顾虑的,可他柳家多少口人......
见平伯候开始犹豫,平国公开始攻心,“柳兄,你想想你儿子,想想你柳家那些侄儿,个个一身才能,满腔抱负,这十年间却迟迟不敢入仕,就连入仕的那几个也都外放了,畏手畏脚的,都是因为什么?”
“难道不就是因为储君人选迟迟未定,怕他们入仕后受韩王或是恒王拉拢,牵连柳家全族?”
平国公语气愈发高昂,“试问,你当真忍心看他们正值年少,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可施?”
平国公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平伯候心里最软处,让他想起了族中的那些侄儿,韩王和恒王相争多少年,他们便耽搁了多少年。
儿子三年前的年纪便已经能入仕,却每日只能去静园那样的地方消遣。
今年若再耽搁,又将是三年,明明一身才能,如此耽搁下去,何时才是个头。
尤其是先前几年,柳家为了自保,自诩中立,实则两边得罪,韩王那边,敬王世子那边,都不讨好。
他柳家毕竟不是谢家,没有皇后坐镇,更无兵权自保,无论是韩王登基还是敬王登基,若是将来对他柳家下手,柳家小辈焉能有出头之日,若是碰上心胸狭隘的君王,想自保都难。
是在如今的乱局中拼出另外一条路,还是赌将来的君王能有宽容之心?
“谢兄,我已知晓你的意思,但此事实在不是小事,请容我回府考虑几日,再作答复。”
话已至此,平国公也不好再多劝什么了,“静候柳兄答复。”
书房中两人不知道的是,谢浔在门外,听完了全部,匡扶苏眷是意料之中,可拉拢平伯候却是意料之外。
毕竟柳家一向中立,哪边都不靠,谢家若非苏眷,也不会轻易入局。
尤其是苏眷这人......是真难辅佐。
倒也不是说她没本事,人确实聪明,能在户部受到重用可见是有真本事,但她那心声外露的毛病,就是最大的痛点。
...
此时的苏眷还不知道平国公已经在为自己作打算了,她人在刘府,跟着刘妙青听中书令讲中正定品的事。
每三年,朝廷便会任命中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