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练过外门武功,所用的,乃是邱明止暗中教她的运气导脉之法,所以‘探脉手’乃是用掌击中,效果虽最多只有‘探脉手’原本威力的两成,但也足够重创陆无影。
花柔水眼见上官暄年纪虽幼,所出计谋却是老谋深算,先是以已知道秘密来麻痹陆无影,让她无形之中转移了注意力,随后故意示弱,让其放松警惕,且在严刑逼供之下,方才道出答案,其后抓住陆无影急于想知道答案的心思,引其俯耳来听,从而一击重伤陆无影,环环相扣,不露半点破绽,不由心下又惊又疑。
而此时的上官暄已然从床上一跃而下,一把便去拉床边的叶神医,口中急声道:“快走。”
可一拉之下,叶神医却是纹丝不动。
众人心头一沉,刚燃起的希望又瞬间变成了绝望。
——上官暄不会解穴。
上官暄连拉两下,仍未拉动叶神医,不由眉头连皱,心中虽不明所以,但也明白,其中必有缘故,当下松了叶神医的手,便去找邱明止,心中还盼望着邱明止能告诉她其中原因。
上官暄抬头扫了一遍屋内,只见邱明止斜躺在墙角,不由大叫道:“明止哥哥,明止哥哥,他们为何都不能动?”边说,边直直的跑了过去。
可邱明止却是一动不动。
上官暄又惊又疑,伸手一摸,便摸到了满手的血,邱明止的身体已经寒冷如冰,一张随即随地对着自己微笑的脸,已然变成了死灰色,双眼再没有半点神采。
他,已经死了。
上官暄只觉心中一阵绞痛,忽然伏倒在邱明止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上官暄趴在墙角,花柔水和花晓蓉背对着房门,而对面,则是叶神医,鬼医则昏睡在地,不醒人事,因为角度的问题,此时能看到陆无影的,只剩下叶神医一人。
陆无影重伤,神医虽然全身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眼见暂时没有危险,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格’‘格’‘格’,仿若爆豆般的声响,眼光一扫之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原本重伤的陆无影正一口口的吸着气,强忍着痛楚,蹒跚着向上官暄走去,每走一步,全身的骨骼便‘格’‘格’‘格’响个不停,鲜血染红了衣衫,滴得满地都是,狰狞的面孔,配合着乳白色的月光,仿若地狱中的恶魔,恐怖而诡异。
“小心,背后有人!”神医在心中大叫。
此时的上官喧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浑然不觉。
陆无影因受了重伤,走得极慢,但无论怎么慢,都有到达之时,
“小心,背后有人!”神医尖声叫道。
可惜只有他能明白。
此时的陆无影已然只距上官暄十余步,再进三步。
“小心,背后有人!”神医已是失声狂呼。
上官暄练武时间虽短,但因其体质发生变化,凭地生出许多内力,所以感觉方面,也比常人灵敏得多,虽是在悲痛之中,但随着陆无影的一步步逼近,陡觉背后吹来一阵凉嗖嗖的寒气,直入骨髓,禁不住全身一哆嗦,神智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只觉屋内死一般的沉静,阴森森的,仿若置身在荒坟之间。
她清晰的感觉到背后站着一样东西,那种让她全身哆嗦的冷气,正是从那东西的身上散发而出,这一瞬间,她只觉自己的心,如堕冰窟,全身几欲凝住,而那样东西,此时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即使不转身,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双眼睛之中射来的仇恨,怒火与怨毒。
她只觉全身不住颤抖,仿佛一瞬间被射入了无数的冰刀冰剑,又仿若一瞬间被人投入了炼狱之中,受熊熊烈火焚身之苦,又仿若一瞬间被人生吞活剥,心底生出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
她本想转头看看,但那东西的身上似乎又弥漫着一种极为恐怖的气息,让上官暄从心底不敢回头。
她不回头,当然不知道,背后站着的那东西是什么?
此时陆无影却忽然开口道:“难道你不想回头看看,我是谁?”声音冰冷如剑,却又带着无比的怨恨,愤怒与怨毒,恍若不是人声,而是地狱之中,恶鬼口中的呻吟。
一听这种声音,上官暄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颤,她已来不及悲伤,当下强自震定心神,徐徐的转过头。
一见之下,不由失声叫道:“你还未死。”惊恐之中又明显带着难以置信。只见面前之人,胸口处正插着一支箫,箫孔中还静静的流着血,她的脸色却是一副死灰色,月光反射之下,恍若一具僵尸,眼神冰冷,无半分神采,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不是别人,正是‘傀儡捕快’——陆无影。
陆无影‘格’‘格’的笑了笑,那笑声,仿若夜枭鬼魅,直笑得上官暄毛骨悚然。
上官暄怔怔的看着陆无影,眼睛瞪得如铜玲一般大小,一张小脸早已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嘴里嘘嘘的吸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