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一下紧张起来,便是慧通也面露凝重之色,想是战况不怎么乐观。
沈临风一颗心怦怦乱跳,好似随时都要从胸腔出跳出来一般,满手满手的冷汗,擦了又干,干了又湿。
杨戢担心卫子衿安危,有心想问,但见得众人脸色,却如骨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秦沛则是连连呼气,似是如此,才能将内心平复下来。
岳宁紧紧抿着嘴,便是青松,也未见得轻松。
风,似乎刮得更为凄厉了。
过了好一会儿,青松忽道:“走!”便即站起身来。
众人也知此刻形势凶险,急忙尾随其后。
想是追兵已被卫子衿引到其他地方去了,那令人心悸的战鼓声,已然消失无踪,但情况未明,众人也不敢轻易分开。
一时间,众人倒做了一路。
看着那小店影子越来越小,渐渐隐去,不知为何,杨戢心里忽地生出一种离愁别绪来,想到此时与卫叔叔一别,不知还有无相见之期,又想到万一去了青丘,治不好伤,岂不是要与卫叔叔天人永诀。一念至此,顿觉心里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顾卿云忽地从旁边凑了过来,含笑道:“放心吧,早晚会与你卫叔叔相会的。”
杨戢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心里怦怦乱跳,脸不自觉的红了,急忙侧过头去,嗫嚅道:“话虽如此,但心里还是不好过。”
顾卿云看他脸红,不由‘噗嗤’一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挺多愁善感。”
杨戢被她触动心事,心知这一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期,神色又是一片黯然。
顾卿云劝道:“你也莫要这般悲观,只要你以后长大了,自然可以去寻他。”
杨戢见她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小,却还装作一副老成之态,知她变着法子来安慰自己,不由得一笑道:“古人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卫叔叔名震天下,我和他,早晚是要分开的。”
“若是我们分开了,你会不会难过?”顾卿云看着眼前的皑皑白雪,无意中随口一问,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倒是涨红了脸。
杨戢倒没在意,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对我这么好,若是分开了,我当然会难过。”
顾卿云听得心儿怦怦乱跳,脸却更红了,急忙转过头去。
杨戢见她忽地没了话,好奇道:“你怎么了,可是生病了吗?”
顾卿云忙道:“没---没什么。”
杨戢正觉莫名其妙,突然,‘怦’地一声闷响,惊得漫天风雪便是一紧。
沈临风握了握包袱里的十里长亭,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卫子衿呢?”
青松心想:“左判官谋略动天下,岂会看不出这小小的金蝉脱壳之计。”耳听那怦怦的战鼓声遮天蔽日,一时间,也分不清从哪里来的,略一沉吟道:“可能遇上麻烦了,跟我走。”
此处地处雍州,众人自以青松与岳宁马首是瞻,青松领着众人东奔西走,杨戢下还能勉强记得路,转了几圈后,便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了,只得闷声跟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青松方才停了下来。
杨戢偷眼看去,只见此处尽是一颗颗的参天古树,大如华盖,枝条甚是茂盛,大枝压小枝,纵横交织,张牙舞爪,交错在一起,衬着皑皑白雪,更似有无数妖魔鬼怪在雪地上起舞一般,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众人正不知所以,青松往前几步,将几枝茂密的树枝掀开,竟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来。
众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忽听得一声叹息传入耳中,那叹息来得突兀至极,如风、如月,在耳边低沉徘徊,一片悠远。
众人大都是高手,叹息一起,心头蓦地一震,抬头望去。
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半山腰处,因为相隔遥远,所以并没能看清容貌,只看他平平常常的负手而立,却是稳如渊亭,给人一种无懈可击之感。
众人心头大惊,此刻风雨飘摇,人人都是大为戒备,而此人竟来得无声无息,这份功力,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不由生出一股浓浓的-----悸。
青松眉头一皱,寻思道:“对方虽只是负手而立,那种冲天的气势,早已然与周围的山川,树木,石头,甚至是风向,完全融合在了一起,给人高山仰止之感,生平所遇高手,只怕以他为最?若再不制止,再过片刻,根本不用自己这一方动手,那人的气势便能将自己活活压死!”心念于此,猛吸了一口气,便要开口。
那人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身形一动,便从半山腰处走了上来。他的步伐似急似缓,虽是徐徐而行,却挟了一股冲逼之势,众人虽是高手,却也不由生出暂避锋芒之感。
青松只觉胸口一窒,恍若一块千斤巨石,骤然压在胸口之上,脸色一变,想要吐气开声,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