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抱着赤骨上了车,“走吧。” 扛着韩稚欣的壮汉问道:“她咋办头儿?” 经过刚刚的事,辛无冷静下来,淡淡开口:“扔最后面那辆车里,现在不是处理她的时候。” 车子在暴雨中离开,路上正巧碰见跑进院子的少年少女。 辛无无意间对上少女含笑的眸,他猛的抓住驾驶坐,低吼,“停车!” 司机猛然刹车,少女消失的衣摆刺红他的眼睛。 他抱紧赤骨,手都是抖得。 是不是她? 声音太像了。 眼睛也太像了。 “赤骨,她说过你和她有感应,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你一定一定要给我回应。” 他等的太久了。 十年,夜不能寐,一刻不敢停歇。 只要停下来他就会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赖着她跟上她。 也恨自己不能保护她。 赤骨不在裴念手里,如破铜烂铁一样,静静的躺在辛无怀里。 开车的壮汉得不到命令,只能一直踩着刹车,脚都麻了才听到辛无开口,“你们回去,我自己留下。” “头儿,太危险了,前几天刚解决一伙不知道是谁的人,你自己绝对不行。” 开车壮汉焦急的转过身,声音急切。 “就算我明天曝尸荒野,我也不会放弃这一丝可能性。” 辛无掰开门把手推门下车,暴雨顷刻间将他打湿。 雨水顺着碎发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他满怀希望的眸。 十年,他没有听见过一个和念念像的声音。 因为语调,语速,声线,仄平舌都是模仿不来的。 何况她那双眼睛,从他见她的第一面就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这样离开。 他把赤骨放在车座上,“把剑收好,划一道印子,你就挨一刀。” 随后用力关上车门,毅然决然走进雨幕中。 壮汉看着辛无的背影,唉声叹气,开门下车冲到后边车前,说道:“头儿恋爱脑又犯了,老六,你暗地里守着他,我们不走远,有事发个信号。” 那头应下,其余壮汉开车离开。 随着车子全部开走,背靠着大门的裴念才呼出一口气。 普布紧张的躲在旁边,“走了走了,真的是在跟着我们,不会因为一只羊要把我们灭口吧,他刚刚可是要把一个女孩丢进死亡谷的!” 裴念眸色幽深,“别怕,应该不会,不过……” 刚刚确实有一道视线,一直炙烤着她。 不是有恩,就是有仇。 她没有记忆,真要是仇家装恩人找上门她也不知道。 想到此,她声线压低,“不要和任何人透露我的来历,有人问,你就说远方老家给你养大的童养媳,跟老家也通个气,说我们要喜结连理,最好办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 普布脸上一红,“不可以,你是神女……” “神什么女,我就是失去记忆的普通人。” 普通人? 普通人说下雨就下雨啊? 对上她眸底的认真,普布通红着脸点头,“我这就去跟我阿玛拉说。” 裴念点头,看着他冲进雨幕进屋。 这才靠在门上,回想着刚刚少年背影。 有些熟悉,又很陌生。 豆大的雨滴噼啪打在门沿上,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门沿流下形成一道几乎看不见景色的雨帘。 “砰,砰砰。”的声音拉回裴念思绪。 在这里住了几天,这对母子除了做自己家的活,基本不和人来往。 而且这属于铺上,几十里才有一户人家,这大暴雨的怎么会有人登门呢? 难道是哪位牧民被雨困住脚步来求助? 裴念思绪飞快,想到此才开口问道:“找谁?” “借宿。” 少年清冷的声音伴随着雨声落入裴念的耳朵。 她心下一震。 果然来者不善。 “不方便,找别家吧。” “你好,我和那队人有些不愉快,被他们扔下。这种暴雨天气,我什么都没有,如果失温会死,可以借个电话吗?打个电话也好。”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