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五号。立春的第一天,也是十二属相换班的日子。 张铁军回了一趟矿区。 不是他想回来,是张妈分派的任务,毛叔当姥爷了,得回来随个礼。张妈说大冷天的她和张爸就不回了,让张铁军代表一下。 这个事儿吧,在这边到是正常,有什么婚丧嫁娶的,家里已经工作的孩子去代表一下,不算失礼。工作了就代表是成年人了。 不过,毛叔家这事儿,张铁军怎么想都感觉老妈是故意的,就是想让自己去转一转,让毛兰和刘辉看一看。俗称,得瑟。 不过,也好吧,都算是同学,当年上学的恩恩怨怨早就散了。 凭着张毛两家的交情,这一趟也得去,他还真不放心老爸老妈开车回来,这会儿雪盖冰封的,往选厂走太危险了。 要是不开车吧,从沈阳回矿区,一天就两趟火车,上午一趟,半夜一趟,就得在那边至少住一天,太折腾了。 周可丽不陪他去,到了市里直接回妈妈家去了,让他回来的时候再来接她。 “你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想聚一聚呀?”张铁军感觉周可丽对矿区好像就没有一点念想。 “没有,俺家亲戚都不在这边,”周可丽摇摇头:“我爸妈和小妹都在市里了,还有谁?还有个李美欣,不也搬过来了嘛。” “……合着,你这二十来年,就李美欣这么一个朋友?” “不是,她现在和小冰是好朋友,早就和我没啥来往了,我不要她了。”周可丽撇了撇嘴。 这家伙。张铁军愣是没啥可说的了。 其实,这也就是人生,对于个体来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唯心的,从小到大身边走马流星来了又去,都不过是过客。 你闭上眼,这个世界就不见了,你不回头,一切逝去就和你无关。 勿勿数年,回头看一看,身边还有谁?只有父母是永远的港湾,只有爱人相陪相伴。连孩子都靠不住,注定了是要远走高飞。 到也正常。而我们也很习惯,习惯了身边的人和物不停的更换,去了旧友,自然会有新朋。谁又对谁留恋过? 再见,往往就是再也不见。 “那你是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家园?” “那你今晚回来不?” “回吧?我在那边现在也没有住的地方啊,回家?家里都多长时间没住过人了?还是算了。” “那你回来车慢点开,别着急。” “知道,上去吧。”张铁军搂过周可丽在小嘴上亲了亲,周可丽就笑:“我擦口红了,呵呵,好吃不?” 张铁军拽了张纸擦嘴:“完了,我得去医院洗胃,铅中毒了。” “去你的,要是那么说我们早死八百回了。”周可丽翻了张铁军一眼下了车,背好包包拿着东西:“走了啊。你说你都到楼下了都不上楼。” 张铁军看了看时间:“我进屋站一脚就走?” “那还是算了,你回来多待会儿。” “行,我动作快点早去早回。白白。” 看着周可丽进了大门,张铁军这才让李树生开车。 刚到选厂,周可丽的电话就跟过来了:“你到了没?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刚下坡,你估计的很准。” “嘿嘿,那是,我可行了。你安全就行,不唠了,你赶紧去吧。不许喝酒。” “我本来也不喝,放心吧,安心玩你的。” “嗯,晚上别贪黑,别让我担心。” “好,我吃了饭就回。” 这会儿天黑的早,四点半左右视线就不好了,开车走盘山积雪路面本来就危险,还是得抢着在太阳落山之前安全一点儿。 主要是天一黑之后风会变大,温度降的特别快,道路也就会更滑,视线也特别不好。 张铁军指挥着车直接去了毛叔家。 上楼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得了,这是一家子都去山上了。 又下来奔山上。 毛兰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在铁山的道北农村那边,在河边自建的一个大院子,得有两亩地大小,相当气派。 别看她公公就是露天建安公司这么个大集体单位的经理,人脉特别广,做人很有一套,山上山下很吃的开,也特别能划拉钱。 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会儿多了不敢说,几百万身家还是有。 毛中兰这也算是嫁入豪门了。 刘辉长的也帅,白白净净,一米八多的个头浓眉大眼高鼻梁的,一笑俩大酒窝。 说心里话,两个人不管是个头还是长相都蛮登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