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上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哭),这事儿肯定是哭的人丢脸,但往往最先受不了的却肯定是他身边的人。 这是个挺奇怪的心理现象。 心理真的是太复杂太奇妙了,没有人能琢磨明白。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两个人在这打情骂俏的笑闹,桌子上的人有人笑呵呵的看,有人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有的人一脸麻木视而不见。 同样的事情不同的反应,其实很简单的,有的人有甜蜜的过去,有的人有不好的记忆。有的人什么也没有。 “二十二号包子好啦。二十二号。”服务员扯着大嗓门一路喊着走过来,等着的人都拿出自己的小票看号码。 “你的坛肉,包子自己搝一下,啊。”服务员大姐把一份坛肉米饭放到周可丽面前。 “她的怎么给送呢?”边上有人不乐意了,问了一句。 大姐眼睛一横:“你有意见哪?有意见去外面撒去,我让你来的呀?一天钱不多事儿挺多,闲的。” 骂完人瞬间又笑了出来,语气相当亲热:“快吃吧,趁热好吃,包子还得等一会儿。” 这变脸的技术都能去演出了。 “谢谢姐。”周可丽红着脸道谢。 “谁呀?”张铁军都愣了,周可丽现在这关系发展的这么猛了吗? “就是那天晚上咱俩来买生包子借咱饭盒那个大姐,后来我不是过来还饭盒嘛,不好意思空手,给她拿了几个桔子。” 张铁军是真不记得了,难为这大姐记性这么好,还是个能记住好的。 “先吃吧,一会儿凉了。”张铁军把饭碗往周可丽面前推了推。 坛肉和米饭都是提前弄好的放在那,有人买了盛出来就行,所以就特别快,搭配的清汤其实就是开水,放点盐和味精洒点葱末香菜叶。 这种汤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嫌弃,很正常,以前家里没菜了来不及做,碗里放点荤油酱油葱花用开水一冲,大部分人都吃过。 其实还挺好喝的。奢侈点的打个鸡蛋在里面,老美了。 升级版吃法是荤油酱油葱花拌大米饭,能经常吃上这个的都是富裕人家。 这个时候的饭店态度上确实不太咋地,不过不嫌贫爱富,不会出现狗眼看人低,对谁都一样,穷人来买几个馒头她一样送碗汤,帮着找个座位让你慢慢吃。 遇到摆阔显摆的她第一个瞧不上,那种看不惯和不屑就直接写在脸上。 是后来饭店都私营化了以后,才把客人分了三六九等,遇到富的笑脸跪舔,遇到穷的趾高气扬。 穷人有钱了才最瞧不起穷人,小人得志必是最大的祸害。 炒菜也比包子快,这个年头大中午吃炒菜的人少,灶上比较空,最忙的就是蒸锅。 一盘锅包肉十六块钱能吃两屉包子了,坛肉米饭能吃两套半,大部分人都舍不得。 不少人连包子都舍不得,两个馒头一碗汤,或者一碗面条解个饿。 张铁军和周可丽两个人要的东西摆了小半张桌子,把周可丽弄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那么多,是家什儿大,包子都是连屉一起上。 正吃着,那大姐又溜达过来了,往桌子上看了看:“我就说你俩肯定吃不了,眼睛大肚子小的玩艺儿。”扔下个方便袋走了。 “你还说你没有关系?”张铁军拿着方便袋质问周可丽。 “大姐真好。”周可丽笑着把剩了半盘子的锅包肉装袋。一尺六的大盘子带尖一大盘儿,两个人能吃掉一半已经真心不少了。 还有一份坛肉和一大屉包子呢。包子一屉十二个,个个都有拳头大。 坛肉是一大碗肉一大碗饭一大碗汤,用的是标准二号碗,烧瓷带兰花的那种,口径十八点五厘米。 这种二碗就是东北人平时最常用的饭碗。 东北人的吃饭,是真的吃‘饭’,菜是用来下饭的。到了南方吃饭其实是吃菜,饭只是个引子,所以习惯了用小碗,小碗还只盛半碗。 你得看他们吃面的面碗,那才具有真实性。 从饭店出来,周可丽心情特别好,蹦蹦跳跳的,拉着张铁军的胳膊问:“去哪?” 张铁军冲她扬了扬手里的锅包肉:“拎着它你说去哪?再说中午你不睡一会儿?” “想逛逛。”周可丽往两边看了看,又撇了撇嘴:“好像没有太想逛的地方。” “回家再想。”张铁军拉着她往家走:“感觉又要下。” 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可丽:“咱俩雨伞呢?” “啊?”周可丽也愣了,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咱俩拿伞了吗?”